他揽着时佑安,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眼下还没处理完出言不逊之人。
纪得全反应奇快,一看戚长璟的脸色便知他的意思。
他招呼身后随侍的小太监上前,小太监也是个机灵的,跟纪得全一对视便明白何意,拽一拽袖口便直着腰杆走出来。
“白家女出言无状,冲撞殿下,”小太监朗声道,“依规,当掌嘴十。”
白绾真登时吓的身子一软。
旁边的武镇侯大惊失色,两步上前求情:“陛下!陛下!小女言行有失,是微臣管教不严,要罚就罚微臣吧!”
然而戚长璟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拦住要冲过来的武镇侯,戚长璟一手牵着时佑安的手,淡淡看了武镇侯一眼,却未置一词。
武镇侯顿时全身冰冷。
他太了解圣上的一些微表情了。
绾真……今日当真是触了圣上的逆鳞,圣上是真的动怒了。
看见父亲紧闭上嘴不再求情,白绾真哪能不明白眼下的情形。
这分明要当众打她的脸!
白绾真眼眶一红,跪在地上泣声道:“我不要……我不要……”
小太监只是笑道:“姑娘自己选,是让奴才动手,还是姑娘自己扇?”
白绾真疯狂拒绝,看着武镇侯哭道:“爹爹!你救救我!我不要扇脸!”
武镇侯面色如土,却只能沉眉不语。
等候许久的小太监见白绾真不回答他的话,只好叹声道:“行吧,姑娘自己不动手,那便奴才来。”
他抬手,干脆利落地打在白绾真脸上。
不远处的时佑安被戚长璟挡着视线,看不到白绾真被打的样子,只是听到扇巴掌的声音下意识攥紧了手。
戚长璟心一软,将时佑安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而后牢牢抓到手心。
“朕与白绾真不熟,”戚长璟轻轻地说,全神贯注地盯着时佑安的双眼,“她也不是近身照顾过朕,只是当时朕身中流箭,军中无人,朕又伤势不重,只是军医让她拿了些药材衣物罢了。”
时佑安吸吸鼻子,张口就问:“那陛下是真的喜欢桃花吗?之前告诉我说喜欢梅花是不是……”
他停下言语,有些怔愣地忽然想到:
为什么他这么在意这个?
他怎么还为这种小事质问圣上,像个吃醋的小娘子一样……
“朕喜欢桃花,”戚长璟打断了时佑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朕之前说喜欢,是因为桃花像你,睹物思人,故出此言,至于朕说喜欢梅花,是因为玉奴喜欢梅花,爱屋及乌,所以朕也最喜欢梅花。”
时佑安愣住了。
“那、”他磕磕巴巴地说,“陛下就没有自己喜欢的花吗?”
戚长璟但笑不语。
时佑安后知后觉察觉出戚长璟话里有话,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话中话”到底是什么。
反正听着怪怪的。
这边两人还在低头耳语,那便白绾真已经被打完了巴掌,此刻正捂着脸,啪嗒啪嗒地掉下眼泪。
她抬眼看着远处交颈而谈的两人,脸侧还疼着,心底却忽然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圣上这样维护郡王,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烧尾宴上武镇侯丢人的事情传的满城皆知,原先风头正盛的后位人选白绾真也瞬间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绾真倒了,余下的朝臣们就更有劲头了,一个个卯这劲儿推荐自家女儿,举荐的折子每日如雪花般飞入戚长璟的案几上。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不光戚长璟看也不看折子,就连家中的女儿们也对入宫毫无兴趣。
但凡那日见过圣上和殿下相处的,谁还想入宫啊!
贵女们私下忍不住兴奋地讨论,谈及圣上和殿下的关系更是激动的脸发红。
然而随着选妃之事讨论的热火朝天,民间不知何时起也传出谣言,说今上喜欢男子,更是已经与郡王殿下互通心意。
流言越传越广,传到最后已经变成了“郡王行为不检,勾引圣上,实乃jian佞。”
这般难听的话最后还是传入了宫中。
通传的人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句话后,延年宫里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戚长璟摸上扳指,沉声道:“儿臣会查清楚传谣之人。“
上座的太后闭目凝神:“有什么好查的,这种谣言,想一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她敛眉看向戚长璟:“妇人之言,你是天子,不必再插手此事,只需想办法如何洗清玉奴的名声。”
“至于惩戒之事,便交给哀家来办。”
几日之后,太后一道懿旨忽然传入几十家世家之中。
太后要宴请京中几十个有家世的适龄女子入宫谈心。
懿旨一出,家中有女儿的官员们激动不已,纷纷招呼自家夫人好好打扮女儿,体体面面地入宫。
保不齐这就是要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