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候,有佣人前来告知他,有位姓陈的小姐来了电话。
白计宁常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为此专门在家里配了一部电话,此时陈知意拨通的,就是这部电话。
因为佣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白夫人几人都没听清,只以为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找他。
陈知意已经三天没理他了,白计宁心头一跳,道了一句“失陪”后,起身步伐匆匆的离开。
白夫人还在解释,“他工作就是忙,一天天的连和我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不过是因为把人家女孩子晾在这里不好看,所以才出言为她儿子描补。
白夫人一心都是想着儿子能早日成家,毕竟知意这丫头都结婚三年了,哪里会想到她儿子心头转着的念头,却全是怎么把别人的妻子据为己有。白计宁和陈知意在街头散步。
这时候的燕京,正是冬末春初,其实气候还是不怎么暖和,但今天偏偏出了个大太阳,街上出来透气的人也多了起来。
白计宁语气有些Yin阳怪气的,“陈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想起了我?”
陈知意慢悠悠的走着,此时他们正经过一个胡同口的剃头店,水泥的墙上,贴着张大镜子,镜
子前摆着张椅子,一个剃头师傅就站在椅子后面,拿着剪刀给人剃头。
会在这种店子里理发的,也多是胡同周围的邻里,此时正是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男子在剃头。
陈知意看得有趣,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就把相机带上了,再过个几十年,这可就是珍贵的时代影像。
白计宁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一眼,随即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目光,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
但陈知意从小就是这个模样,常对一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物感兴趣,白计宁都习惯了。
陈知意看得起了兴趣,忽然兴致勃勃的开口,“走,我们也去理个发。”
“这种店?”白计宁脸上写满了抗拒。
他今日出门,是专门做了造型的,身上穿的是从西人裁缝的店铺里定做的手工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同色系的瑞士手表,他知道陈知意喜欢男士把自己收拾得体面点,还忍着不习惯,喷了点法国来的香水。
穿得这么体面的白计宁,看了眼剃头师傅咔咔利落的大剪刀,眼里全是不情愿。
“怎么可能?”陈知意白了他一眼,“找个时髦点的理发店。”
说实话,白计宁有时都不大明白自己这种心理,别人朝他翻白眼,他眼风都不带扫人家一下,但陈知意白他一眼,他却只觉得这一眼又娇又俏,带着股女儿家的风情,让他心里就像被小爪子挠了一下似的,心痒痒的。
他带着陈知意去了一个常去的店,“你要怎么剪?”
陈知意坐在镜子前,朝头上比了比,“剪短一点吧,到肩膀的位置,剪个学生头,额前的头发打薄一点。”
“这位小姐发质真好,黑亮黑亮的。”理发师掬了一把陈知意的头发,恭维道。
毕竟是白家二公子带来的小姐,且看他和白二公子相处的方式,也不像是金丝雀之流的小星儿,说不得就是哪一家才归国的大小姐。
因此恭维得越发真心实意,再说了,他也不算是说假话,这位陈小姐的发质的确是好。
陈知意剪头发还要一会儿,白计宁一时无聊,坐在沙发上喝了会儿茶。
期间看着她乖巧的让理发师摆弄的侧脸,不禁有些自嘲起来,白氏在燕京上上下下的事务不知有多少,他人又年轻,才上手不久,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但还是她一个电话,就跟着了魔一样,眼巴巴的就来了。
就像是一条她养的狗。
真没意思。
想得入了神,过了一会儿看到陈知意站起来,才意识到她已经剪完了。
陈知意之前是长发飘飘,时髦知性的风格,此时把头发剪短了披在肩膀上,额前又留了薄薄的刘海,梳了个减龄的花苞头,整个人看上去小了好几岁。
其实陈知意本来就才二十一岁,脸上全是胶原蛋白,一笑起来,全是青春靓丽。
“怎么突然想到换这个发型?”白计宁愣了半晌之后才开口,声音干涩得仿佛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一般。
实际上也是如此,白计宁看着这样的陈知意,的确是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少年的时候,两人最好的时候,她就是头发齐肩,梳了个花苞头,整日和他一起上下学。
陈知意从小就长得好看,许多小男生喜欢,他是为她打过架的。
白家二公子出身优越,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东西要他不顾体面,争得亲自上阵打架?也就陈知意,除她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他这么狼狈了。
陈知意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摸了摸头发,“想换就换了。”
其实不是,但说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
陈知意觉得她现在已经是干大事的人了,凭她现在写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