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凌南玉并未多说,径直在前面走着,很快便来到了乾坤宫。高勤进去禀告,凌南玉等在门外。没多大会儿的功夫,高勤便回转,无奈地说道:“殿下,皇上说他要见的是宁公公,不是您。”
“父皇不见我?”凌南玉的眉头皱起,一掀衣摆跪在了地上,“那我就跪到父皇见我为止。”
高勤为难道:“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
凌南玉大声说道:“我知道父皇要问什么,但小宁子对此事并不知情,父皇问,也是白问。与其为难他,不如直接问我。”
高勤明白凌南玉的用意,象征性地阻拦道:“殿下,皇上需要静养,您不能大声喧哗。”
凌南玉就当自己没听见,依旧大声喊道:“我就在殿外跪着,父皇何时肯见我了,何时再起。”
待凌南玉说完,高勤再出声阻拦:“殿下,您千万小声点,别吵到皇上。”
高勤转身进了寝殿,来到近前,道:“皇上,殿下在外面跪着呢,这天可正值酷暑,又接近正午时分,这要是跪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他乐意跪,就让他跪。”凌璋手里拿着奏折,连头都没抬。
高勤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爷俩真是不省心,明明都那么在乎彼此,非要斗这个气不可,到头来还不是两败俱伤。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杨清宁和小瓶子出现在寝宫外,一眼便看到了跪在门外的凌南玉。本是酷暑,又值正午,走两步都是汗,更何况是在太阳底下暴晒,凌南玉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后背的衣服也已经打shi。
“殿下,您还是起吧,再这么下去,您非中暑不可。”高勤正劝凌南玉,见杨清宁来了,急忙迎了两步,道:“宁公公,你快劝劝殿下,他已经跪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再这么下去非得病倒不可。”
杨清宁出声问道:“高公公,敢问殿下为何跪在门外?”
高勤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给殿下挑选太子妃的事,皇上想尽快为殿下大婚,而殿下偏偏不肯,两父子正斗气呢。”
杨清宁苦笑着说道:“天家父子斗气,哪有你我掺和的余地。高公公放心,皇上心疼殿下,定不会让殿下有什么闪失。”
高勤闻言怔了怔,随即说道:“殿下可是宁公公看着长大的,殿下这般……宁公公不心疼?”
“高公公都心疼,我怎会不心疼。不过,公公您仔细想想,若我一劝,殿下就起了身,皇上会怎么想?”
高勤看着杨清宁,不由恍然大悟,道:“倒是咱家着相了。”
“公公与我不同,您能劝,我不成。”杨清宁看了一眼凌南玉,提醒道:“公公让人去请个太医,若殿下当真受不住,也能及时医治。”
“对对对,你瞧咱家这脑子,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高勤让内侍去请太医,自己则进去通禀。
杨清宁来到凌南玉近前,轻声说道:“若殿下还想奴才活着,就收了那份心思吧。”
凌南玉猛地抬头看向杨清宁,“你也想劝我早日大婚?”
“殿下何时大婚,要看殿下的意愿,奴才不会规劝,只希望殿下不要为难奴才。”
“为难……”凌南玉垂下了视线,敛起眼底的难过,道:“原来我是在为难你……”
凌南玉的话让杨清宁心里很不好受,却并未多说什么,直到高勤回转,说凌璋让他进去,他才调整呼吸,进了寝殿。
“奴才参见皇上。”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寿诞时,到如今已是一月有余。
凌璋并未说话,仔细打量着杨清宁,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皮肤如莹玉,身子纤细瘦弱,明明是个男子,却给人一种弱柳扶风之感。凌璋从未这般仔细打量过杨清宁,过了好半晌,才出声说道:“你的脸色看上去不错,看来近段时日调养得不错。”
凌璋并未让他起身,他便规规矩矩地跪着,道:“托皇上的福,奴才的身子确实比之前好了些,所以今日才去了御马监。”
“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过来?”
杨清宁答道:“奴才愚钝,请皇上明示。”
“太子向来对你无话不说,你说不知,朕怎能信?”
凌璋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但杨清宁敏锐地察觉出他的隐藏在平静之下的不悦,道;“回皇上,殿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似从前那般,对奴才无话不谈,还请皇上明鉴。”
“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旁人可比不得,怕是朕也要靠边站。”凌璋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杨清宁在心里无奈苦笑,他就知道早晚会面临这个问题,道:“皇上,如今殿下长大了,已能独当一面,不再需要奴才。加之奴才身子不好,怕也不能再侍候殿下,奴才想致仕回乡,还请皇上恩准。”
凌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想走?”
“今日难得有机会,奴才就斗胆跟皇上说说心里话。”杨清宁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坐在了自己腿上,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