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凌南玉径直走向郭靖之,步伐不快,却每走一步都慷锵有力。郭靖之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凌南玉的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的心上,让他心中的恐惧更甚。
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郭靖之心头猛得一颤,随即颤颤巍巍地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本宫弑父杀亲,品德败坏,实在受不得郭大人的礼。”凌南玉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郭靖之匍匐在地,道:“殿下,臣有罪!”
白鹰命人搬来了椅子,凌南玉大刀阔斧地坐了上去,道:“郭大人何罪之有,说来与本宫听听。”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压得郭靖之不敢抬头,道:“殿下,臣受肃王蛊惑,做了错事,不敢请求殿下恕罪。只是臣确实不知肃王与西楚勾结一事,若知晓,定不会与肃王同流合污,做那千古罪人,还请殿下明鉴。”
凌南玉淡淡地开口,道:“那这么说,郭大人是承认肃王与西楚勾结了?”
“臣从未听肃王说起,他也从未承认,许是宁公公误会了。”
“郭大人方才还一口一个‘小宁子’叫着,怎么本宫一来就改了口?还有,若本宫没听错,郭大人似乎还在怀疑小宁子,说他与西楚勾结?”
郭靖之哪能听不出凌南玉话中的讽刺,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宁公公说的一些话,确实引人怀疑……”
凌南玉扫了一眼殿中众人,见许多人都看向这边,出声说道:“你们心中可是也有疑?”
陈青风见无人说话,起身说道:“殿下,我相信宁公公!”
“殿下,我也相信宁公公。”陈青云无奈地看过去,也跟着站了起来。
“还有我!”
“还有我!”
那群少年郎纷纷站起身,用自己的行动支持杨清宁。
凌南玉抬起手,往下压了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道:“这事还要从北慕使团进城那日说起,不过那日本宫并不在场,若本宫来说,无法让人心悦诚服,就由当时在场的陈青风陈小公子来说吧。”
陈青风闻言脸上浮现兴奋之色,道:“没错,那日我在场,且就在宁公公的雅间内。那日,我与父亲、兄长一起去茶楼……”
陈青风绘声绘色地讲着那日发生的事,让在场众人听入了迷,尤其是围在他身边的那群少年郎。
永乐侯府小公子余书信忍不住赞叹道:“宁公公太厉害了,不过三言两语,便能识破西楚的Yin谋。”
永康伯家的五公子王乐昊也跟着应声,道:“素问宁公公聪明绝顶,以前我还不怎么信,没想到传言不虚啊!”
陈青风得意地笑着,道:“你们没在场,无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那种震撼简直无法形容!”
吏部侍郎家三公子黄明磊没好气地说道:“瞧把你嘚瑟的,那你可知后来如何发展?”
一提起这事,陈青风就一肚子怨念,道:“若非父亲和兄长拦下了我,我就能跟着进宫,后续如何发展自然也就知道。”
陈青云转开视线,这事他确实有些心虚。
黄明磊幸灾乐祸道:“让你嘚瑟,就该拦你!”
“在宫中发生的事,便由本宫来补充。”凌南玉停顿了停顿,待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接着说道:“他们的计划被迫中止,事实也并未发生,所以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确实做过此事,父皇也拿西楚桓没有办法,便给西楚帝写了封国书,将西楚桓禁足在四方馆,直到接风宴。”
听到这儿,鸿吉忍不住提出疑问:“既然西楚打算对北慕使团动手,为何宁公公又说西楚与北慕结了同盟?”
“鸿阁老稍安勿躁,听本宫仔细说来。”凌南玉又将杨清宁之后的推测说了出来,“小宁子提议与西楚和东吴联盟,趁北慕不备,出兵讨伐。父皇则说能不动兵,最好不动兵,最后便决定在寿诞来临之前,召见三国使者,予以试探。”
见凌南玉停了下来,邱礼忍不住出声问道:“不知试探的结果为何?”
凌南玉继续说道:“东吴丞相林相之承认已与西楚联盟,也承认他们曾计划刺杀北幕昭,还表示希望与南凌达成同盟。”
听到这儿,鸿吉好似想明白了,皱眉说道:“难道西楚与东吴的同盟,只是个幌子?”
凌南玉并未回答,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就在父皇召见三国使者时,小宁子出了宫,并遭遇了暗杀。”
听到这儿,在场众人的脸色变得古怪,若杨清宁在场,定然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陈青云接话道:“北慕想暗杀宁公公,然后栽赃给西楚或者东吴,以太子殿下与宁公公的感情,定不会善罢甘休,十有八九会重燃战火。”
凌南玉依旧未表态,而是继续陈诉事实,“小宁子乔装改扮,避过了躲在暗中的杀手,前往刑部左侍郎刑大人家中暂避,却抓到了尾随其后的西楚桓。”
陈青风接话道:“难道暗杀的幕后主使是广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