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猫一面颦着眉,一面一口又一口。
艾德里安:“……”
“我还要喝。”云晚汀额上沁出一小片细汗,晕晕乎乎也忘记了说s国语言,直接说了中文。
艾德里安没听懂。
云晚汀又摇了摇空杯。
酒鬼小猫将红酒当饮料喝,艾德里安直觉想拒绝,可云晚汀久等不来下一杯,居然开始掉眼泪。
艾德里安:“……”
“给我喝嘛……”云晚汀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眶,失落道,“我唱歌给你听。”
在艾德里安看来,这东方小泪包黏黏糊糊、叽里咕噜不知道嘟哝一串什么,而后便开始唱起一样吐字黏黏糊糊的歌儿来。
曲调舒缓,咬字软糯,是吴越的摇篮曲。
云晚汀一面唱歌一面拍他手背,力道轻轻好似小猫抓挠。
艾德里安无可奈何,只得又给他斟一杯。
云晚汀喝得两腮酡红,泪痕shi乎乎地曳过,将他面颊上细白的小绒毛浸得雾濛濛。
他咂咂嘴,倒是不再吆喝冷,呼吸却温热许多,拂过艾德里安颈项,若有似无地掠过喉结。
艾德里安额角青筋直跳,不断深呼吸以平复莫名的躁动。
他又探了探云晚汀前额。
……不降反升。
他一低头,恰好对上云晚汀的双眼。
室内拉着厚重窗帘,他并未开灯,大抵也不会有电,只点燃了烛台上一段残烛以照明。
怀中人瞳仁里那一点隐秘的蓝调仿佛化成一片深海,引得他情难自禁地沉溺其中。
艾德里安动了动唇,神思不属道:“你……”
那片深海却陡然消失。
云晚汀一歪脑袋,倚到了衣柜门上,咕哝道:“头晕……”
艾德里安一顿,直觉在此刻异常准确。
——再待在这个Yin暗chaoshi的屋子里,这只脆弱的小猫情形只会越来越不妙。
警局内,几位刑警额角冷汗涔涔。
屏幕上是昨夜事发酒店周边的几条道路监控,他们正排查可疑车辆或人员。
顾休与立在他们身后,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
只是周身压迫感如有实质,凝固着压在几位刑警的脊背之上。
“停一下。”
顾休与陡然开口。
负责拉进度条的刑警忙不迭按了暂停。
“这辆车,”顾休与言简意赅,“查一下。”
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丰田?
一位刑警踟蹰道:“请问您的理由是……”
真正确凿的证据,顾休与也拿不出来。
只是那辆车速度比周围车辆都要慢,看外观又不是新车。
如若不是新手司机买了二手车,那便是司机刻意放缓驾驶速度。
顾休与不曾载过云晚汀。
可偏偏有个强烈的、笃定的念头在他脑中不断加深——无论是谁,载上那只小猫之后,都会情不自禁地放慢速度。
怕颠着他、怕吓到他,怕他头晕怕他闷,怕他在车里有一丝一毫不舒服。
艾德里安准备抱起云晚汀走出这间民宅。
可他一抬手臂,冰冷的利刃便无声无息贴到他后颈。
他瞳仁一眯。
身后人嗓音Yin沉森寒:“别碰他。”
艾德里安就着项上横刀的姿势转过去,脖颈瞬间被划出一串细小的血珠。
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打量两下顾休与,问云晚汀:“你认识?”
云晚汀只听见方才那三个字,茫然道:“好像有点耳熟……”
艾德里安继而问道:“他是你父亲吗?”
云晚汀:“……”
艾德里安神情变得Yin鸷且充满探究,道:“难不成,还是你的追求者?”
他没将颈间那柄匕首当回事,更没将顾休与当回事,兀自伸手去抱云晚汀。
指尖触及云晚汀衣角的一刹那,雪亮寒芒一闪,艾德里安脖颈猛地一凉。
他不曾预料到顾休与敢真正动手,且毫不迟疑。
甚至在动手时,顾休与还能在瞬息之间揽过云晚汀,扣住云晚汀后脑勺护到自己怀里,隔绝了刃尖入骨时那令人牙酸的声响。
殷红血线一飙,艾德里安喉间“格格”一响,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顾休与抱起云晚汀往外走,不曾回望一眼。
他目光冷得出奇,甚至近乎于残忍,仿佛领地遭受侵犯的兽类,一刀毙命不过是家常便饭。
张中辛坐着警车赶到时,顾休与正抱着云晚汀走出那间民宅。
张中辛倒是在国内外各大财经杂志上见过这张脸,也知道他是小顾总的二叔——顾氏真正的掌权人。
可问题在于二叔是二叔、侄子是侄子,关系还没亲厚到二叔能抱着侄子的男朋……不对,前男友吧?!
云晚汀这小笨猫还跟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