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才不顾一切大胆了这一回,若唐突了公子,还请不要见怪。”
依旧没有回应,烟景觉得空气都恍若要让她窒息了。
聿琛的神色微微错愕,他贵为太子,见惯大场面与大阵仗,遇事沉着镇定,本不易受惊动,但她此番大胆告白着实扰乱他的心绪了。
她的声声告白拨动他的心弦,字字句句如大珠小珠般落入他心中的玉盘,琳琅有声。
他是正宫嫡出,一出生便身份尊崇,八岁被立为太子,将来继承燮国国祚,晓谕了未来人主的身份,仅这一重无可比拟的显赫身份加持,想攀附他的女子便几乎可以排满整个皇宫。
他自幼在深宫长大,容貌倾城的皇族贵女不知见过有多少,但她们自小便受宫规礼仪的教引,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好像都是一个模式调/教出来的,规行矩步,殊无趣味。他多次出宫办差,民间丽姝虽也有惊鸿一瞥,但她们幼承闺训,性子太过温婉恭顺,虽有大家风范,但还是恪守规矩,不够鲜活灵动,也不是他所喜的,因此那丝悸动没过多久便淡去了。只要他想,她们便都可以召之即来,只是他在女色方面素来有抵触之情,因而并没有给她们近身的机会。
但是这一回,他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擂动了,她每一个字句都好像在他的心尖上铿铿锵锵地敲打着,那激起的电光火石传向四肢百骸,令他神思开始恍惚起来。
她并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但她的个性与做派,从没有旁的女子像她这般令他印象深刻,心底震动,而且与她的接触,他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异样,是以原本不近女色的他却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
她不知刚才她告白的时候容貌神情有多生动迷人,像春日里的叽叽喳喳婉转鸣叫的红嘴相思鸟,在枝头轻灵灵的跳跃,就是爱惹他的眼,那长长的沾着泪雾的睫毛在颤动着,像鸟儿的羽翼一般扑扇着,睁得圆圆的眼睛里好像燃着一簇火光,光亮异常,既天真无辜又有种毅然决然的坚毅,好像他不答应她那簇光亮便要黯灭下去一样。这种种生动的情态,前所未见,新鲜激越,几乎要令他难以自持。
她穿着一身公子哥儿的装扮,明明是小小的一个女孩儿,却偏生充满了少年意气。看似嬉笑顽皮,全无招数,却分明将他摆布其中。
只是触动归触动,过不了多久就会淡忘的,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娶她,身边也不需要有女人来伺候着,更不会像父皇当年一样在扬州惹出什么风流债来,所以他不会破这个例去收了她。
再有一点,她说她倾心于他,非他不嫁,他怎知会不会是个幌子,实则是另有所图?
他稳住心神,双眸深深,“好一个红拂女甘愿自奔,可我非李靖有怜香惜玉之心,我大业未立,无心儿女情长,只怕会令你痴心错付。”
烟景原本玉颜酡红,心里头如浪潮翻滚,隐隐有几分期待,听了他这般说,只当他是对她无一丝一毫的情意,她眼里的光黯灭下去,有些屈辱又难堪地道,“好了,看来是我不知好歹自作多情了,既然公子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那我不便再叨扰,告辞了。” 说罢抬袖掩面,扭头便走。
他黑漆漆的眸子里平静无澜,只是在她的背影上略略停了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
烟景下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脚下高高的楼梯,出神了片刻,咬了咬唇,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左脚突然踏空,侧着崴了一下,整个人便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连摔了几个楼梯,抬手一看时,两只手掌都擦破了,脚下一片钻心地刺痛,根本站不起来,膝盖上也火辣辣地疼。
她本来就生得娇弱,最是怕疼,可这会硬是咬着牙一声闷哼都没有,只是坐在那儿默默地饮泣。
聿琛正望着窗外的运河出神,便听见楼梯咚的一声闷响,知道是她摔了,一时也不及想,便大步走到了楼梯口,却见她坐在楼梯的踏板上,撅着嘴,拿手指在抠着楼梯扶手下的小柱子,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眼睛里啪嗒啪嗒地掉着泪珠子。
聿琛心头不知怎的就有点儿发紧,他走到她身边,放低了声音道,“可是摔疼了,要不要紧?”
烟景没答,眼泪却掉得更凶了,鼻头和眼睛都哭得红红的,一会儿才拖着哭音可怜兮兮地道,“我脚崴了,膝盖也疼,现在起不来了……”
聿琛微微皱了皱眉头,蹲下身,不冷不淡地道,“让我看看伤得如何。”
烟景缓缓地挪动了一下左脚,脱了鞋袜,聿琛第一次看见小姑娘纤细的脚踝,心口不禁跳动了一下,她脚踝上只是有些微的红肿,他伸手在她的脚踝上揉捏了几下,“没什么大碍,回去拿热毛巾敷一下,就没事了。”
他的手指温温的带着一点薄茧,捏在脚踝的时候,她竟不觉得疼,反而起了一阵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沿着小腿往上爬,心里头早就酥了起来,比起他的亲近,这么一摔根本不算什么。
烟景耳根有些发红,伸手把裤腿往膝盖上卷,“膝盖也疼……”
小姑娘的半条腿都露在他面前,纤长细润,如刚剥的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