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整个人被拉着,像是要飞起来。
明明很迫切,他却还是要坚持找到最合适的占卜师,就像是小心翼翼拼好最好一块拼图,又像是细细捧着三百多年来的梦。
穗穗跟上谢容景的步伐,同样握住他的手。
“谢容景。”
她声音轻轻:“我是不是好咸。”
身旁的人停下脚步,认真地听她的话。
谢容景第一次从大小姐口中听到‘好咸’这个形容词,疑惑地嗯?了一声。
或许成婚这种东西真的带着某种仪式感。
穗穗破天荒地想了些其它的事情,也比往日还要更坦白。
她曾经看过很多本穿越后和反派he的小说,按照一贯的剧情,她应该也要治愈反派、感化反派,用很多很多的爱和温暖让反派洗心革面,做一个正能量的好人。
可是……
可是那样好累哦。
感化一个人好难,真的好难,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能有这么大本事净化所有的黑暗;能引领谢容景从此放下杀人的刀,再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以前不觉得,现在也同样没有这样想。
“我也没有什么喜欢人的经验啦。”
刚刚跑得太急,穗穗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但是我想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是大好人也好,是大魔王也罢。
都喜欢你。
喜欢你的所有优点,也愿意拥抱你的任何缺陷。
好像是真的很懒哎。
穗穗想。
就像她知道:如果自己提出不喜欢谢容景乱吃醋,不喜欢他无理取闹……任何问题,只要她说出来,对方都会拼上一条命去改。
可她就是…没那么想做这些。
与其当勤勤恳恳的园丁,将喜欢的人修剪成满意的形状,她更愿意任其自由生长。
只是哪怕长得再奇形怪状,她都会在他身旁。
就像那句“来都来了”一样,喜欢都喜欢了,能咋办嘛。
……
大魔王怔怔地看着大小姐,衣袍被云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皮肤白皙,五官Jing致到可以称之为艳丽,站在光亮之处,显得明媚而又张扬。
……与最早相遇时的那个他,有着天壤之别。
光影重叠,仿佛回到初见时的那一天。
彼时的谢容景浑身是血,狼狈而又麻木。
他看着面前假模假样关心自己,而且安慰技术还很烂的少女,眼神里带着隐藏得很好的讥诮和恶意。
对了,那个时候。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谢容景抬眸,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瞳孔中闪烁着细细碎碎的光。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微凉,带着几分甜腻的沙哑。
他对虞穗穗说。
“好喜欢你。”
“大小姐。”
——正文完——
番外一
“若说这几千年来世上最盛大的庆典, 自然当属魔主与魔后合籍当日——”
熙熙攘攘的茶楼内,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道。
“等等等等。”
台下有个男修打断:“你这段子都翻来覆去讲多少遍了, 还没腻呢。”
此语一出, 顿时收获了其余客人们的反驳。
“就讲这段!”
“没错,我们就爱听这个。”
“你自己不听可以闭上耳朵, 别扰了大家的兴致!”
起先说话的男修怏怏闭了嘴。
他是个在魔界打杂的修士, 魔主大婚, 给无数属下们也放了长假。
男修无事可做,每天都泡在茶楼听书,泡了足足半月有余, 也换汤不换药地听了十几天同样的故事。
再Jing彩的故事也经不起反反复复地念, 奈何其他的客人们难得来一次, 自是更愿意听这些长长见识。
说书先生被打断也不恼, 乐呵呵端起桌案上的茶水润了润喉咙。
“那日彩云袅袅, 仙乐环绕, 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从天而降,而魔主与魔后正是在如此奇观下携手出场, 二人风华绝代,仪态万千……”
讲到这里,有人感慨道:
“听闻魔后星眸皓齿容色倾城, 定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说书先生猛地停顿了一下。
“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汀石镇吧。”
他赶忙提醒道:“在魔界管辖的城镇里,这种话可说不得, 至少不能当着外面的魔族哨兵说。”
客人不解。
这不是在夸赞魔后大人吗?
“那也要看夸得是什么。”
说书先生看出了他的疑惑:
-“听闻前些天, 有个来魔界拜访的修士喝大了,在满堂魔将与魔主面前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