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璇忙不迭点着头,眼眶泛红地把手交给他。
刚进公司跟唐婕出去应酬时学过一点舞,但不太熟练,秦肆配合着她的脚步和速度。
第一次,没有情人间的亲密和呢喃,他一只手放在她后腰,另一只握着她的手,无比绅士又礼节,脚步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律动,却也有种别样的浪漫。
江风吹到船上,拂乱她鬓角的头发,他无比轻柔地帮她拨开,掖到耳后,脸被船上的灯光染上变幻的色彩,但那双眸子始终深情地望着她,胜过两岸最亮的霓虹,和最美的夜景。
原先订的房间留给安寻,两人回酒店后重订了一间。
纪璇卸妆要很久,秦肆便先去洗澡了。
把用完的卸妆棉都扔进垃圾桶,整理好桌面后,浴室里的人还没出来。纪璇坐在梳妆镜前打开手机屏幕。
白天经历的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打开企业查询app,输入兴元资本。
注册资金一亿,法人,夏成蹊。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真好的名字。
照片上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到在电梯里一眼就能认出来,陌生得快二十年没见,不敢认出来。
那人也抱过小时候的她,是除了妈妈以外会让她感受到温暖和爱的家人。然而那时候纪璇不懂,不知道姑姑才是最不被爱,最苦苦煎熬的那一个。
所以她选择离开纪家,彻底告别了过去。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一片chaoshi的暖意从后背覆上来,男人把下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兴元资本?是你们合作的甲方吗?”
“是甲方的投资人,不过应该合作不上。”想起徐山景,她眼里划过一丝鄙视和嫌恶,把手机放到桌面,握住他扣在腰间的手,“你洗好啦?”
“嗯,洗好了。”男人嗓音压得很低,“该睡了。”
纪璇哭笑不得地抓住他手:“我还没洗。”
“那陪你再洗一次。”灼热的呼吸贴在她脖颈,将她半拖半拽进了洗浴间。
昨晚安寻的话似乎真的有激到他,纪璇能感觉到他今天夹着浓浓的醋意。
从淋浴间回到卧室,直到凌晨两点,整条街都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
可经他这么一折腾,白天闷在心底的那股郁气消散了不少。
她不能堂而皇之地指着徐山景的鼻子骂他是个死变态衣冠禽兽,但能暂时令自己忘掉那些不快,整装待发,来日再战。
至少这样跟他在一起,能暂时停下所有内耗。
后来秦肆也累了,躺在柔软的被褥中间,想歇一歇哄她睡觉,女孩柔软的发丝又垂到胸前,清甜的呼吸缓缓挪动。
他嗓音哑了些:“干什么?”
“说了要检查你腹肌。”
秦肆忍不住呼吸一顿,眯了眯眼,摁住她脑袋:“快三点了,你不累?”
纪璇仰起头,眼中嘴角都挂着晶莹:“还行吧。”
“那继续。”
真正睡觉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迷迷糊糊地听见他声音:
“看到没?那才是北极星。”
“你怎么那么好骗。”
纪璇捏着软绵绵的拳头,砸在他背上。
早饭和午饭都是睡过去的,直到下午才醒。
秦肆开的是套间,有厨房,用外卖点了些食材,纪璇起来时已经闻到菜香。
他们没有规定过谁做饭谁做家务,也从来没算过谁做得更多,只是谁刚好闲着就会去做,尽量给对方分担一些。
两个人过得幸不幸福,不是靠算计来的,甚至连这种日常小事都要算计。
但纪璇也知道,是因为自己遇到了他。
因为深爱,所以不需要算计,可这个世间哪还有那么多真爱?
是她三生有幸,得到了万万分之一。
锅里在焖土豆牛腩,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刚醒来的声音格外软糯:“辛苦啦。”
“伺候你一夜,是辛苦了。”秦肆把锅盖揭起来,往盘子里盛,“待会儿好好补补。”
纪璇打了个哈欠:“我也得好好补补。”
说完,她捂着哈欠连天的嘴巴转身往饭厅走,边走边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这样下去不行,会早衰的。”
秦肆笑了笑,把盘子往餐桌上端:“我怎么听说适量的x生活有利于身体健康?永葆青春?”
纪璇一脚轻轻踹他小腿上,又好气又好笑:“你适不适量你心里没点数吗?”
每次都像饿狼扑食,八辈子没吃过似的。
“昨晚不知道是谁。”秦肆递给她碗筷,表情意味深长,“半夜三点,不让人睡觉。”
“……”纪璇脸一热,埋头扒饭。
竞标结果还没收到,吃完饭她问过安寻,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收到一封邮件,是甲方群发给所有竞标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