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队,就开始有人不停和她打招呼,问她咋回来了。
安宁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告诉大家。
城里啥都要钱,她回来拿青菜的。
大队的队员们听安宁这么说,纷纷大笑。
“可不是,城里啥都得靠供应,不像咱们乡下,虽然吃穿比不得城里人,可吃菜咱们自己只要勤快,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我娘家有城里亲戚,天就来一次乡下,来一次就是一大兜子菜,说是一大家子,就等着那些菜填肚子呢!”
大伙儿越说越起劲儿。
连安宁人走了,都没人注意到。
安宁没回老安家,往常这时候,家里就老太太,旺旺不喜欢在家里,整天跟着大人们跑,或者自己揽点简单的活儿,赚几个工分。
她直接去大队部,找大队长王大山。
见她回来,王大山也很是高兴。
又听安宁说,昨儿见到了赵大勇,他和沈招娣一起买结婚用品,王大山更加笑得合不拢嘴了。
“这小子,当着我们的面说不着急,眨眼的功夫,就带着小沈去买结婚用品!幸好他姐知道那小子是个口是心非的,这段日子,就到处跑,帮他换东西,想着结婚的时候,让他们热热闹闹的办个婚礼!”
王大山和金爱菊夫妇两个,对这个表弟是真的好。
当然,赵大勇也不错。
这些年,他没少从rou联厂带东西回来。
要不是他,王大山这大队长哪有这么滋润。
几个孙子,能养的这么白胖?
所以,他觉得对赵大勇怎么好,都应该。
“对了,你这丫头来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儿?”王大山问。
“王叔,我和寒生哥现在住的地方,房子就两间,都是卧房,一进屋,就能看到其中一张床,我们想把屋子改改,能不能从队上找人?
原本我是打算从城里找木匠,可赵大哥说城里木匠干活儿得周末,到时候周围的邻居全来看热闹。还不如来乡下找,一来是世间宽裕,二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钱都是要被别人赚,还不如选亲近的,让自家人赚了去!”
花钱能解决
“这话一听就像是那小子说的!”王大山道。
“但是道理是对的!”安宁道。
“也是,那些个城里职工,月月领工资,也不在乎这么点钱了!倒是咱们乡下人,一年到头,谁家能赚个块,都是不错的了!
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这样,你三叔不是会一点木活儿吗?让他跟着去干点活儿,再喊上赵木匠。他们两个去城里帮你忙,工分按照大队的规矩来,可以拿钱买。剩下的,一半归大队,一半归他们自己!”
干木活儿,多少钱一天,都是有规矩的。
像赵木匠这样的老手,一天一块五到两块不等,包一顿午饭。
安三毛这样半生不熟的,则是八毛到一块五不等,可以包饭,也可以不包饭,全凭请他们人的意愿。
至于买工分,倒也简单。
五分钱一个工分,满工分是十个工分,等于五毛钱就能买满一天的工分。
别小看这五毛钱,好些人干一天活儿,根本赚不到五毛钱。
是以,也只有赵木匠这样的手艺人,同样是地里刨食,他靠着手头上的技术,手头会比村里其他人更宽裕些。
毕竟有些时候,除了大队自己人结婚嫁娶,需要打家具,做衣柜。
有些城里人,弄不到大衣柜票的,也会央求亲戚帮个忙,以他们自己的名义,找赵木匠打家具,桌椅板凳啥的,事后再悄摸摸的运到城里去。
那些人出手不说多阔绰,但也绝对不会苛待赵木匠。
安宁估算了一下,可能需要赵木匠和三叔帮个五天左右的忙,想着乡下不容易,工钱也往高了给。
赵木匠两块,她三叔一块二。
五天下来,是十六块钱,多退少补,以活儿干完为准。
“王叔,做隔断的水泥,沙子、红砖,大队有的卖吗?要是有,我一并从大队买!”
“大队这几年,也没人递条子要盖新房子,大伙儿吃饭都成问题了,谁有那心思动房子啊,保证不倒就行了,真倒了,再花点时间,请大队的人帮忙垒个土房子,也没什么人会去做砖瓦房。
不过以大队的名义,确实能开条子去公社买点水泥沙子和红砖!但是这事儿,得通过大队,价格不会比你自己去买便宜。”王大山道。
王大山也不是想占安宁的便宜。
只是公家的东西,要是原价卖给安宁,人家难免会说闲话。
要是倒手赚了钱,那钱拿来买种子,去城里拉了大粪,大队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那还是从大队买,寒生哥才去工作,等到拿批条买水泥,砖瓦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能花钱解决的,就花钱解决。
王大山:“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写批条,你到时候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