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钱请个语文老师改的,我也觉得很好,就是心里不踏实。”
沈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能认字儿,能写字儿的,但其实看过的书不多。
不过安宁既然说好,那就真的是好了!
安宁:“没事儿的,悦己姐!”
安宁这声悦己姐,沈招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眼泪止都止不住。
安宁赶忙拿了自己的手帕出来,递给她,“别哭了,擦擦眼泪。”
沈招娣摇头,没好意思拿安宁干净的帕子,用衣袖擦了眼泪,“我没事,就是有些激动!”
安宁:“结婚大事儿,是该激动,走,我们去买东西去!”
沈招娣点头,“好!”
两个女人,一个刚领了证,一个打算结婚。
进了百货商店,眼睛就开始冒绿光,眼神四处看,拼命的找合适自己的东西。
沈招娣买了一对大红喜字的枕巾。
一对带喜字的搪瓷茶缸。
安宁要了两个搪瓷盆儿,除了花钱,用的都是工业券。
之前家里除了搪瓷盆,还有那种瓦罐盆。
但是这回离开的时候,安宁觉得瓦罐盆不方便,笨重不说,还容易摔碎,索性就把瓦罐盆留在了家里。
买两个搪瓷盆回去,一个用来洗她和江寒生的脚。
一个用来洗脸。
因为是领证这天买的,安宁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转到了卖布的柜台,沈招娣要了十尺男士布,瞧着应该是给赵大勇做衣服的。
她又看向安宁,“安宁,你要不要买些毛线?我这段时间,没从厂里拿活儿回去干了,正好有时间,我给你织两件毛衣,。”
“好啊,好啊!”安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问了服务员有没有毛线。
不同之前温雅大夏天来问毛线,眼下入秋,毛线正是上市的时候。
就是价格,不太美丽。
“纯羊毛的二十一斤,混纺的十块一斤!凭票供应!”
“票?布票?还是毛线票?”安宁问。
如果是前者,安宁之前换东西,换了不少布票。
而且布票的使用期限,通常是一年,倒也不用害怕会立刻过期之类的。
但安宁口袋里,也只有布票。
“当然是毛线票!”
安宁回答的一脸坦荡,“那没有!”
想吃回头草
安宁话刚说完,沈招娣递给安宁几张票。
“我有,我的给你!”沈招娣说。
安宁看向沈招娣。
沈招娣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前段时间,纺织厂赶任务,我自愿加班,和一批女工一起,帮纺织厂度过了难关。
我是那群女工里,唯一一个学徒工,厂里给我加了工资,虽然没办法给我办转正,但往后厂里有什么福利,都会优先考虑我。这毛线票,厂里奖励我四两,大勇哥找朋友七拼八凑的,凑了一斤。”
这些毛线票,都是今年新出的。
使用期限是今年的十月到明年的三月。
安宁没去接毛线票,而是道:“你怎么不自己留着用?”
沈招娣不好意思道:“毛线太贵了,普通的布票三毛钱一尺,我给大勇哥扯十尺布,也才三块钱,但如果是毛线,我一个月工资,还买不了一斤毛线。”
沈招娣不贪心,什么条件过什么日子。
而且她人在纺织厂工作,其实穿毛衣的日子也不多。
安宁:“那我拿布票和你换,我给你十尺布票,你给自己也买十尺布,做新衣裳。”
“不用的,大勇哥给了我蓝色卡其布,有十五尺呢!我能做好几身衣裳。”
“十五尺卡其布?”安宁愣了一下。
该不会是之前金爱菊买给田小玲那几个小孩儿做衣裳的布吧?
沈招娣猜到安宁是知道些什么的,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事儿,说出来,“大勇哥和我说了,之前他那个对象,要他给她对象的三个孩子做新衣服,所以然金大姐去供销社扯了十五尺布。
后来两个人婚没结成,布金大姐就没让裁缝做成衣裳,那布给我之前,大勇哥问过我,介不介意,我说不介意。”
沈招娣清楚,赵大勇和田小玲没有感情。
而田小玲,也没有真的想和赵大勇处对象,只是将他当成赚钱的工具。
沈招娣自己都不介意,安宁自然不会说什么。
其实换成她,也不介意。
恶心的是人,布又不恶心!
更何况,这东西本来就是赵大勇花钱买的,沈招娣是她对象,兼未来媳妇儿,他的东西,不给沈招娣,给谁?
安宁不清楚,一件毛衣需要多少毛线,她扭头看向沈招娣,“小沈姐,像我这身材,一件毛衣需要多少毛线?”
“你八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