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苦口婆心地和孟蓉解释。
可这些孟蓉比他更清楚,但她更清楚,现在的长女对他们没感情,或者说这感情早就在这十几年来磨没了,根本不能指望她以后会提拔儿子,不报復都算好了。
孟蓉心里难得生出悔恨,也不知道是悔恨太过溺爱小儿子、小女儿,让小女儿生生坏了这么一桩好亲事,还是悔恨以前那样对待长女……
她闭了闭眼睛,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疲惫地道:“听你的。”
这份嫁妆单子送到秋藜院时,褚映玉正在拆开一封信。
寄春端着茶过来,欢喜地问道:“小姐,姚小姐在信上说什么呀?”
褚映玉看得很慢,她的唇角翘起,清丽的脸庞柔和,眉眼蕴着说不出的温柔和喜悦。
看到她脸上的神色,秦嬷嬷等人是高兴的。
秦嬷嬷等人被派到褚映玉身边时,很难能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更不用说这种打从心里的喜悦之情。
他们高兴之余,不免有些好奇姚小姐和褚映玉之间的关系。
褚映玉说道:“姚桃说,她和姚夫人已经准备启程,将在月底前抵达京城,届时会来参加我的婚礼,送我出嫁呢。”
寄春双眼发亮,“太好啦!”
若是有姚小姐送嫁,想必那日小姐会很高兴。
因为姚桃这封信,褚映玉的心情很好,一扫过去厌悒的情绪,连带着整个秋藜院的人也高高兴兴的。
等正院那边送了嫁妆单子过来,褚映玉的好心情也没被打断,随手翻了翻。
送嫁妆单子过来的是常嬷嬷,她是孟蓉身边伺候的老人,极得她信任。
常嬷嬷耐心地等她看完,恭敬地询问,“大小姐,这嫁妆单子您看看有没有问题?若是没问题,奴婢就回去禀报夫人。”
褚映玉让她稍等,朝寄春道:“将当年祖母留给我的那份单子拿过来。”
寄春应了一声。
常嬷嬷听得头皮发麻,当年老夫人去世时,居然还给大
小姐留了一份单子?
她也清楚当年老夫人去时,作主将自己的梯己留给大小姐的事,为此夫人私底下还气许久,骂老夫人偏心,隻疼长孙女,不疼其他的孙子孙女。
其实要说起来,老夫人的孙子孙女可不少,还有西院那边的呢。
西院的二房老爷和侯爷可是亲兄弟,也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二房的子女同样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孙女。然而老夫人谁都没给,隻给大小姐,给她傍身,将来当作嫁妆。
可以说,大小姐虽然不是在府里长大的,但老夫人最疼的是她。
老夫人去世那晚,是大小姐陪着的,老夫人不让其他人进去,隻让大小姐守着。
当时大小姐不过七岁,只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里能照顾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老夫人坚持,大伙儿也没办法。
或许这份单子,就是老夫人当时悄悄给大小姐的。
老夫人这是在防着夫人呢。大小姐当时年纪小,老夫人留给她的嫁妆,便由夫人收着,等她出嫁时再给她添妆。
常嬷嬷想到这里,一时间也不知道为夫人心疼,还是担心夫人。
寄春将一份看着有些泛黄的单子拿过来,将这张单子和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一一对比。
这一对比,发现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少了好几种。
常嬷嬷的冷汗都出来了,赶紧道:“可能、可能是收进库房时,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摸了去……奴婢这就去禀报夫人,让夫人明查。”
常嬷嬷擦着冷汗离开。
寄春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嘀咕道:“什么下人手脚不干净摸了去,分明就是有人监守自盗……”
她这话说得很轻,也很含糊,除了褚映玉,没人听到。
褚映玉看她一眼,寄春马上道:“小姐放心,奴婢不会往外说的。”
跟在小姐身边,和她经历一样的处境,寄春也不是那种嘴碎又放肆的丫鬟,心里有数着呢。
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忍不住。
褚映玉含笑道:“我没怪你,其实你说得挺对的。”
她并不在意丢掉的那几样东西,只是想着,这是祖母留给她的,是一份心意,不忍丢掉。
至于此举会不会又招来母亲的厌恶,褚映玉并不在意,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母亲也不见得会喜欢她。
最后那些遗失的东西自然找不回来,孟蓉用其他同等价值的东西添上来。
褚映玉看过后,没说什么,也没问是如何遗失的。
时间匆匆而过。
整个二月,长平侯府都在为褚映玉的婚事作准备,府里也忙起来,下人们脸上多了些笑容,不再如年前那般压抑。
这期间,孟月盈和齐润怡相携来长平侯府。
她们先是去见褚映玉,恭喜她婚期将近,表示到时候会过来给她添妆。
孟月盈看着同样清瘦许多,气质变得沉稳不少,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