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诵完经,去隔壁的偏殿抄经书,将之供奉在寺庙里,直到时间差不多,便去客院歇下。
连续几日,褚映玉都在寺里认认真真的诵经、抄佛经。
日子过得乏味而虔诚。
直到这日,不知哪家的女眷也来到香山寺上香。
褚映玉刚从佛堂出来,便见到前方的院子里,松柏树下站着一个少年郎。
少年体魄健壮,面容英俊,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勃勃英气,天气虽冷,他穿得并不多,修身的锦衣衬得他英姿焕发。
光是这外形,就是个极出色的少年郎。
在她从佛堂出来时,那少年的眼睛就看过来。
因是在寺庙里,她的衣着打扮极是朴素,宛若出水芙蓉,明净纯澈。
褚映玉淡淡的望了一眼,瞬间明悟这人是特地来看自己的,再略一想,便已猜出他的身份。
果然,就见那少年上前。
他有些紧张地说:“这位姑娘,打扰了,在下左家五郎左明尚,陪长辈来此上香,不慎迷路……”
迷路的借口很好用,香山寺虽然不算小,但也不至于大到能让人在这里迷路。
褚映玉只是平静地望着他,左明尚的声音渐渐地变弱,英俊的脸浮现些许赧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极为拙劣。
问清楚他要去的地方,褚映玉给他指明路,拐角就到了。
左明尚的脸又红了红,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搁,最后在人家姑娘平静的目光中,只能落荒而逃。
左明尚匆匆忙忙地来到一处斋房,左家的大夫人和儿媳妇赵氏正坐在这里喝茶。
两人看到他毛毛躁躁的,都有些想笑。
“可是见到人了?”赵氏笑问道。
左明尚挠了挠头,然后红着脸点头。
见他这模样,便知他是相中人家姑娘了,左大夫人和赵氏不禁一乐,心里十分高兴。
左明尚是左家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极为优秀的。
当初为了左明珠,左老夫人要牺牲左明尚的婚事,大伙儿都不同意,但架不住老夫人实在疼孙女,坚持己见,最后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应下。
左明珠是左大夫人的女儿,她也是疼爱女儿的,可要牺牲三房的五郎,她心里十分愧疚。
从静安郡主那里听说褚映玉要来香山寺上香后,左大夫人便决定过来看看这姑娘,顺便也让左明尚见一见。
如今看这孩子自己也相中了,她们心里总算松口气。
这事也是静安郡主同意后他们才过来的,不然哪里好意思贸贸然去见人家姑娘,未免太过失礼。
原本静安郡主这当娘的应该也陪同一起来,等他们到了这边,才听侯府派过来的人过来说,她有事脱不开身。
左大夫人也是个门儿清的,如何不知道静安郡主偏心,对长女分明就不上心,心里难免有些可怜褚映玉这姑娘,怨不得他们老夫人提出要补偿褚映玉时,长平侯府压根儿都没争取,就直接答应了。
赵氏笑道:“听说褚家这大姑娘的规矩是极好的,模样也不错,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静安郡主和长平侯都是俊男美女,有这样的父母,女儿自然是长得不差的。”左大夫人也笑着说。
“这可真不错,以后褚大姑娘嫁过来,有个这么漂亮的弟妹,我们都有眼福了。”
“……”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看左明尚,见他挠着头傻笑,不禁摇摇头。
长平侯府的车驾抵达皇宫后,静安郡主坐在马车里,低头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方才扶着丫鬟的手下车,然后递牌子进宫。
守宫门的侍卫没有拦她,让她进去了。
直到进入皇宫,走在安静的宫墙之中,静安郡主略略定神。
只要宫里的贵人没有拦着她,不让她进宫,事情还是有转寰余地的。
迎着凛冽的北风,静安郡主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她心里积着无数的事,沉甸甸的。
抵达慈宁宫,静安郡主求见太后,却不见太后身边伺候的狄嬷嬷出来,出来的是一个年纪较小的宫娥。
宫娥道:“长平侯夫人,太后娘娘不见您,请您回去。”
静安郡主神色一变。
虽然她嫁给了长平侯褚伯亭,按理是应该称她一声长平侯夫人的。但因为她是皇室御赐的郡主,是以太后更喜欢叫她的封号“静安”,宫里的人也大多跟着叫她静安郡主,极少会叫她长平侯夫人。
静安郡主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了颤,然后默默地跪下来。
宫娥见状,想说什么又闭上嘴,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转身进了宫殿。
此时天寒地冻,静安郡主跪在慈宁宫外,路过的宫人看到这一幕,各种探究的视线投过来。
有同情的,也人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宫里的人Jing可不少,先前昌乐公主进宫找太后哭诉时,便隐约有消息传来,后来荣亲王妃也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