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家骏虽然也算第一种,但做题方法很有人样。就算遇到取值情况过多的题目也能有条有理地给出过程,属于思维活跃但十分周到的稳重型选手。
“哪道啊?”第二种人的典型案例明扬问。
第三种人的典型案例叶子华低着头求完沈家骏然后抬起头对明扬说:“反证再归纳的那道题,压轴卷里的,有印象不?”
“噢!”明扬两手一拍,“也教下我。”
压轴卷里全是压轴题,统共八道,匡宁前四道屈尊写了个答案,后四道基本都在六个过程以内搞定,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能看懂。沈家骏叹口气,勉勉强强在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他有点心累,不知道这几天的日记应该摆烂不写还是怒写八个版面,具体到打明扬时使了多大劲用了多少勇气,以及打完后自己的汗毛往哪个方向吹这类无意义细节。
啊。
男生走在大队伍末尾,替自己死去的灵魂默哀半分钟。
毁灭吧。
他拖拖拉拉地回到教室,拖拖拉拉地带着铅笔,拖拖拉拉地看着匡宁神采飞扬地从教室里出去——
然后绝望地在匡宁的位置上坐下来。
身边是换好位置的毒ye型室友,身后是隔三秒戳自己一下的手贱版暗恋对象。
“哪不会?”沈家骏问。
“哪都不会。”叶子华答。
明扬负责疯狂点头。
小沈突然想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一盆白菊花。
好在上课铃一打,来了一位美女实习老师救场。她不走寻常路,ppt里全是古早动漫的主题曲,一首一首播过去,猜到的同学奖励一块榛子味巧克力。
好说。全班同学不约而同地想。
这压根不是巧克力的问题,这是二次元青年的尊严问题。
jup系少年漫画诸如火影忍者海贼王死神银魂之类,歌唱了不到五秒举手人数就超过三分之一。至于少女类的守护甜心梦色蛋糕师吸血鬼骑士之类,女生更是三分之二都能说得上来,顺便还要表明自己最支持哪对情侣。
别说做题,脑子能在这种状态下保持清醒已实属不易。中间屡次爆发小规模战争,敌我双方激烈陈词,讨论吸血鬼骑士到底该选男主还是男二,三代火影到底死没死等等等等。
全部答完,这堂课才过了十五分钟。
年轻老师被同学们的热情吓到,第一次不知道水课时长该怎么水。上课前,她甚至自作主张地删去了好几题——谁知道实验班里看动漫的这么多啊!
“看电影吧,”老师站在前门,确定了一下教务处的位置才说,“我这u盘里就一部电影,大家凑合一下。”
“耶——”
“不要喧哗!”当老师的头回干这么出格的事,汗如雨下地指了指窗户道,“我也是有领导的!拉窗帘!赶紧拉窗帘!”
学生如此乖巧的次数不多,这绝对算一次。众人赶紧把窗帘关死,紧张兴奋地看向讲台上逐渐清晰的画面。
音乐响起,讲台上一片白色。
是雪,南方人从未见过的大雪。
这样的大雪只有前几年冰灾时才出现过,但当时并不算美景。街道上到处是铲车压过冻雪的泥土,以及水表被冻住后的叫苦连天。
这电影沈家骏没看过,但光看滤镜就知道有点年代了。
女主角从茫茫大雪中穿过,一群吵闹的人走向白雪中的墓碑。
片刻后,她从男主角家里拿出一本相册,在高中毕业的照片中找到已故男友的名字。
藤井树。
音乐响起,画面中出现日本小樽市的海。这是多年后沈家骏对这部电影的全部印象,他意识到重要的人或许在那一刻便决定启程,前往这一生只能抵达一次的终点。而他和对方的回忆,就和这首主题曲的名字一样,叫做《sall happess》。
没有痛苦的难关,没有盛大的快乐。只有平凡的,微小的,但足以泪流满面的幸福。
播到这,电影受众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划分。不太爱看儿女情长的同学们开始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比如叶子华指着题目问,沈家骏拿出草稿纸来答。他俩回过头问明扬听不听,明扬指了指讲台,说自己看电影。
“噢,”叶子华挠挠头,“你看这种的?”
“挺好看啊。”明扬耸了耸肩。
再问下去涉及男生的好面子,沈家骏拍拍室友,示意老子只讲一遍你他妈赶紧认真地学。这题其实考的不深,主要是锻炼学生一笔一个步骤的逻辑性。讲了没几步,叶子华便一步步自己往下写了。
趁着他写,家骏偷偷摸摸地回了头。
明扬没有看他,当然也没有看向教室里的任何人。电影里的台词温柔如魔咒,他的瞳孔里有暖光,一点一滴溢满了华年。
坑爹
如果从叶子华的角度上来讲,这电影的走向每一步都很离奇,他大概花了五分钟时间来理清到底谁他妈叫他妈的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