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用词,什么混着。”陆守南懒洋洋地开口,“现在自在很多,没那么多约束的东西。”
“得得得,世界上就您自由,我们都是灵魂被约束在棺材板里的行尸走rou。”
其他人笑着调侃,一边把烤好的rou朝陆守南盘子里关照。
陆守南还没动筷子,这帮人又互相使了眼色,心照不宣地开始灌他酒,一人一杯的车轮战。
饶是酒量再好也招架不住,他寻了个由头匆匆脱身出来,在屋外躲会儿。
这个包间位置挺隐蔽,但能把外面大厅看得清清楚楚,来这儿吃饭的人很多,大多眉飞色舞表情丰富地聊着。
陆守南揣兜靠着墙,半垂眼睛扫了一圈,忽然在昂扬的人群中发现了位格格不入冷着脸的,还有几分眼熟。
正打算细看,忽然觉得袖子被人扯住。回头发现是红着脸的发小江天睿。
这人沾酒就醉,也学别人伤敌一百自损一千地给他灌酒。
陆守南反手扶住他:“没事儿吧?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江天睿满身酒气步伐踉跄,眼睛都睁不开,大着舌头道:“守南,你知道么,我又失恋了。”
这个“又”字颇为灵性,江天睿是个富二代,照理说见过世面,但偏偏见一个爱一个,男女不限,反正执着于找真爱,追求灵魂上的碰撞与铮鸣,结果人家大多图他的钱,绿帽子一顶又一顶。
陆守南头大:“个人隐私非礼勿听,我不听。”
他试图推开这人伸上来的爪子,谁知这动作不知唤醒了江天睿什么熟悉的回忆,醉得朦朦胧胧间眼神一迷糊,认错了人。
“你凭什么甩开我!我们的关系不是我包养你,是在谈恋爱!”江天睿忽然大吼了一声,陆守南酒醒了一半,尴尬得想找个地缝。
正庆幸和大厅离得远,应该没人听见,一转头就对上了道目光。
忽然就想起大厅里这位眼熟的人是谁了。主要是相貌和性格都令人有印象,一面之缘也能记得。
“程同学。”
原来程归今晚跟着家里人来给程灿曦庆祝生日,他在一家三口里待得多余,也是想找地方躲。结果走到角落近前才看到有人拉扯,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这么一声。
三人之间气氛微妙。
准确地来说是两人,因为江天睿喊完之后就挂在陆守南身上不省人事了。
陆守南今晚一身轻便低调的着装,但吃亏在长得英俊风流,很容易和桃色事件联系在一起。再加上刚刚的话,简直是大瓜没跑了。
“其实”陆守南还是打算解释两句。
话没说出来,程归就若无其事地把刚才转身的动作做完,抬脚离开。
陆守南肯定得叫住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想。”程归淡道,不打算多管闲事。
面对这样的态度,陆守南觉得挺憋得慌,就像小时候他哥偷偷在墙上画画嫁祸给他,家长指着自己说了句下不为例就走了,没查个水落石出,导致这件冤案被他记了二十来年。
尤其是和这个同学以后不会有来往,岂不是更没有纠正的机会。
“他喝醉了,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陆守南对着没走远的背影说。
已经挂机的江天睿听到这话像被按下了开机指令,又开始中邪似的骂他忘恩负义,白眼狼,穿上裤子就
“够了,滚进去。”陆守南把他推进包间,顺手带上了门。
没找到地方独处的程归又坐回了桌边,好在甜蜜温馨的吹蜡烛切蛋糕环节已经过去,一家三口应该也留出空间拍了不少照片,程振生手里的相机还没收回去。
程归装作不知情地又和他们拍了些四个人的照片,氛围维持的不错。回去路上,程灿曦挨着程归叽叽喳喳:“哥,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不知道。”程归看着她那双属于小孩子清澈的眼睛,还是多补充了句,“什么。”
“我希望能亲眼见到守南哥哥,如果能近距离握手一下就更好了。”程灿曦捧着圆脸憧憬,“哥你说能实现吗?”
脑海里闪过方才的画面,程归皱了下眉,不由生硬道:“不能。”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
副驾驶的宋雅桐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开车的程振生语气温和:“程归说得对,小曦别整天追星,要好好学习。”
说完拧大车载音箱的音量,一路无言。
程归也没再说什么,到学校便下了车。
回了寝室正好九点,程归摸出手机,在星云上给陆守南头像打卡晚安。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把一切分得很清楚。比如线上的“追星”是为了程灿曦的爱好,对他自身来说不过是计划表上的冰冷一格,与现实中人品如何毫无干系。
坚定着这样的想法,他合上粉色hello kitty本子,又打开计划本,开始写今晚和明天的计划,安排得很满,没留下一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