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玦愤愤地拉住了她,然后把人送去了水流缓一些的位置,方便她能上去。
浴池里头是活水,所以还引了加热用的铜首,他怕她不小心烫着了,所以很小心地牵引着她,明明路程不长,却蹚了许久才过去。
知道叫她上了岸,盛玦才松开了手。
他想,自己可还真是难得的正人君子,在这种地方,硬是没碰她一下,以后天下人再说自己是jian邪恶人,自己就把他们头拧下来。
所谓的“柳下惠”也不过如此了。
江洛瑶上去以后,似乎还没打算要走,真的就要履行诺言,给自己濯发擦身。
她倒是可以,盛玦却自觉没那个定力了。
盛玦道:“你先擦擦头发,稍等本王片刻。”
江洛瑶披着他给的衣裳,冷绸般长发shi着,一张素净无辜的脸庞微微低着,偶尔抬起下颌瞧瞧他在做什么。
盛玦恶声恶气:“再看,再看就来伺候本王。”
“好。”
江洛瑶好似没听出他这是一句反话,当即起身就要去帮忙,惊得盛玦连声叫她别动。
江洛瑶倏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盛玦拿她没办法,他不知道对方怎么可以做到坐怀不乱的,反正他自己一见她,就忍不住多想,这种情况下,更是很难清清白白地去看她,想她。
他几乎是用了平生意志,才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没有过早地吓到她。
盛玦恨恨地想,现在不能逾礼,等以后说服了岳昌侯,提了亲,娶了她,就要她好看。
他非得她欠下自己的全给讨回来。
“王爷,好了吗。”江洛瑶等了片刻,就又问他,“现在如何了?”
盛玦回头看她,见她依旧是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檀唇微微张着喘息,俏丽的下巴还往下滴着水,迤逦入延颈秀项间,很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儿。
他想,得亏江洛瑶遇到的是自己,若是落到了别人手里,谁能如此忍着性子,规规矩矩地待她?
盛玦一边克制住那种不纯心思,一边还要尽力歇火,同时还得时不时地应和一下她,免得她心慌意乱。
就在江洛瑶第五次叫他的时候,盛玦终于洗完出浴了。
“本王一直就在那边,又不会淹死在里面,怎么你总是声声唤着本王,叫本王都洗得不安心了。”盛玦看她背对着自己,于是便直接大大方方地出了水,扯了架子上搭的丝锦,一边不慌不忙地擦水,一边同她闲聊,“你若是觉得不便,便别叫许笠来送衣裳了,本王等下抱你回去,不会被人发现的。”
江洛瑶以为他都收拾完了,所以轻声应了声“好”,而后转过了身。
盛玦:“……”
他的手突然就停在半空了。
江洛瑶:“……”
摄政王怎的这么磨蹭,半天都没收拾好吗。
两个人尴尬地面面相觑片刻,谁也没说话,又一齐沉默着背过了方向。
这一折腾,就是许久。
许笠终于等不及了,进来门口扬声问询了一嗓子:“王爷?老奴有事儿禀报,不知您……”
话说一半,突然他就看到王爷抱着江姑娘走出来了,江姑娘好像shi了衣裳,王爷便用最外面那件锦纹绣氅把姑娘给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点点素净脸庞。
这二位主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一起沉默着不说话,许笠正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就听到他家王爷脾气很不好地叫自己滚蛋。
许笠欲言又止:“可是……”
盛玦心情很不好地把刚刚擦发的丝锦兜头抛到了许笠脑袋上:“闭嘴。”
许笠:“……”
可是,可是,可是……侯爷在外头呢。
刚刚的来客正是岳昌侯,侯爷说想来看看女儿,自己好不容易才拦住侯爷,叫侯爷在正殿稍等片刻,谁想到王爷现在居然就这样要出去呢?
当然了,这种大事,按理来说,许笠就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提前告诉王爷的。
但是他想了想,反正侯爷在正殿,王爷从这条道离开,不会遇到侯爷,自己不说也没什么,就让侯爷再等等罢。
盛玦不发一言,沉着脸把江洛瑶一直抱在怀里,他怕别人瞧去了她,所以把对方裹得只露一张脸,甚至挑了近道小路,准备把人送回她的寝殿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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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等人的岳昌侯终于不耐烦了。
今日发生了那种事儿后,他回去细细一想,觉得摄政王盛玦很可能是良心发现了,所以有意同自己求和,主动递了个台阶给自己。
自己不如顺着这个台阶,来看看自家女儿。
他也看出许笠在故意耗着自己,但碍于自家女儿还在摄政王手里,只能忍气吞声地等着。
谁想,这一等,就是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天都黑了。
岳昌侯臭着脸,发现许笠已经走了,也没人给他个准话。
难道是出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