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砂纸,他一边细细打磨一边问起何一立,“怎么没进来?”
“可能是怕我问吧。”夏芍实在没忍住,把今天的事和他说了,“你说一立是不是还干了什么?不然他那么心虚干嘛?还有那个小姑娘,就是你提醒她卖细参那个。”
夏芍对小姑娘的印象还不错,“看着也不像不讲理的人啊,怎么崴个脚,怨气那么大。”
被人把脚撞崴了,生气是肯定会生气的。但人家都大老远跑来道歉了,又是送药又是送东西,诚意十足,照理说不该这么不依不饶的,除非里面还有内情。
结果话说完,陈寄北只是靠在椅背上,撩眸看着她,一言未发。
夏芍有些纳闷,“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陈寄北淡淡抬眉,“就是看看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带脑子了。”
这话都不是Yin阳怪气,而是明着嘲讽了,夏芍忍不住踢他一脚,“你什么意思?”
陈寄北任由她踢,“一立会这么殷勤,八成不是心虚,是看上人家了。”
“他看上人家了?”夏芍瞪大眼,“不可能吧?人家小姑娘才十七,还没成年呢。再说就一立那性子,自己都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压根儿没玩够。”
“要不要打赌?”陈寄北低眸继续打磨桃核,语气冷淡、笃定,动作从容不迫。
刚才他说她没带脑子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夏芍又想踢他了,“赌什么?”
“如果一立真是对人家有意思……”陈寄北眸光落在她脸上,低声说了几个字。
夏芍耳根热了热,抬手把他靠近的俊脸拨开。
不过怎么想,她都觉得还是不可能。那两人明显不认识,何一立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赌就赌。要是你赢了,我穿;要是一立对人家没那意思……”
她毫不示弱看回去,人还凑到男人耳边,故意朝他吹了口气,“你穿给我看,你敢不敢?”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那东西女人穿还算个情趣,男人……
夏芍稍一脑补都觉得有趣,没想到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眸色加深却毫不迟疑,“好。”
这可是他自己答应的,夏芍就等着看他愿赌服输了。
结果赌才打了没三天,何一立吞吞吐吐又来了,“那个,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午休时间,夏芍本来还有些打瞌睡,一听瞬间清醒了,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嘛?”
“我不是把人家脚撞崴了吗?就找人买了对猪蹄,给她以形补形。”
夏芍:“……”
总来麻烦夏芍,何一立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你有没有时间,再陪我走一趟?”
夏芍:“……”
陈寄北不说,夏芍还没往那方面去想,现在一看,这货也殷勤得太过了。
上上次何叔催他找媳妇儿,他还让何叔去找他大嫂;上次有人说要给他介绍对象,他也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有本事他倒是一直放荡不羁爱自由啊!
夏芍踹死他的心都有了,还陪他送东西,送他上路还差不多,“不好意思,我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有时间。”
这可是六月里,东西根本放不了那么多天。他要送,就自己去送,总拉着她算什么?
何一立垂头丧气走了,夏芍回车间,正好看到旁边槽子糕班的高玉莲去办公室收拾卫生。
夏芍满脑子都是那个赌约,和把何一立这坑货弄死呢,弄死呢还是弄死呢?没太注意。
郭姐却朝窗外努努嘴,“看到没?又去献殷勤了。以前老罗要收拾办公室,都是叫你。现在她全承包了,连车主任的办公桌一起,恨不得一天收拾两遍。”
夏芍倒不在意这个,“她喜欢干就让她干,我还少干点活。”
“也是,你能被老罗看重,靠的是实力,又不是献殷勤。”
自从张淑真生了孩子,把孩子送去她婆婆家里看,中午就不在单位吃了,要回去给孩子送nai。郭姐刷着饭盒,有些替夏芍惋惜,“你要是再大个几岁就好了,哪怕只大五岁,也轮不到他们。这回这个机会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几年。”
现在的四个班长里面年纪最大的是温班长,和老罗一样,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
其次是王哥,年近五十但不到五十,少说还能干个十年,剩下两个班的就更年轻了。
而不管提了谁上去,新提上来的班长应该都不会超过四十五岁。夏芍错过这次机会,不仅要再等几年,万一到时候老罗已经退休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
有人替夏芍惋惜,就有人觉得庆幸。
要是夏芍再大个几岁,以她的能力和老罗对她的看重,其他人都不用想了,根本没机会。
反正高玉莲就很庆幸,收拾完车间办公室出来,她还朝面包班看了一眼。
像她这样的还不止一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有心思想争上一争的各显神通,全使上了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