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实话实说,“是她兄弟媳妇儿家的妹妹。”
陈寄北眸色瞬间更冷。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夏芍多想,主要刘铁萍表现得太热情了,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陈寄北没言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你的户口办好了。”
这年代的户口和结婚证一样都是纸,论纸张质量,户口还不如结婚证。
不过户口办好了,也就意味着夏芍的粮食关系转了过来。以后她拿着卡片就可以在当地的粮店副食商店买到粮食和副食,不需要再想办法淘换粮票。
没想到信封一打开,里面竟然有四个塑料外皮的卡本。
夏芍忍不住看向陈寄北。
男人已经脱了外套,袖子半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rou,正在收拾院子里的柴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这另外的粮食卡片和副食卡片显然是他的,他竟然就这么交给了夏芍……
夏万光可从来不把自己的卡片交给媳妇儿,别说给别人,他老婆孩子的他都得在手里攥着。
单从这一点来看,陈寄北比她那便宜大哥强多了,至少给了这段婚姻最起码的真诚和信任。
夏芍随手翻开一个,翻到的刚好是陈寄北的粮食卡片。
卡片是竖开的,一共十几页,每页从上至下写着玉米面、白面、大米、小米、高粱米……
林林总总十几样粮食,每领取一笔,经手人都会在后面按个印章。
夏芍找出结婚证,和卡片一起放进了信封里。
这就是他们这个家最重要的东西了,也是他们这段婚姻,她这段穿越,一个全新的开始。
晚上陆泽同把家具送了过来,一水儿的实木红漆,因为在家具厂已经晾过了,并没有味道。
两个箱子被搬到了北边的小炕,行李架则支在了南炕的炕梢,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下子就有了人气。
回去的路上陈寄北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了陆泽同。
陆泽同没接,“跟哥还客气?说好了哥送你们的。”
陈寄北默了下,手却没收回去,“是上个月的生活费,最近太忙,忘给嫂子了。”
“生活费?”陆泽同脸上的笑沉了下去,“你嫂子跟你要的?什么时候开始要的?”
陈寄北没多说,把钱往他怀里一塞就走了。
陆泽同没赶上他,回家后也没看到人影,倒是被刘铁萍埋怨了两句回来太晚。
以往陆泽同从来不和她一般见识,今天却沉着脸,反唇就是一句:“你跟寄北收生活费了?:
刘铁萍一愣,下意识就想否认,那边三张大团结直接摔了过来,“你还真干得出来!寄北是我亲舅家弟弟,过来住两天怎么了?家里还差他那一口吃的了?”
天知道反应过来后他有多难堪,看那样子,刘铁萍收寄北生活费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铁萍却不觉得这只是一口饭的事,“给他办工作不欠人情啊?人情他还吗?还是他爹妈还?来这一年多了,他爹妈一分钱也没给,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寄北是你儿子。”
“你这是什么话!”陆泽同被她气得不轻,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问“”钱呢?”
刘铁萍眼神一闪,“钱、钱我都帮他存着了。小孩子家拿那么些钱干嘛?出去鬼混吗……”
“你都帮他存在大军那了吧?”陆泽同冷笑,“我说大军两口子怎么花钱这么痛快,月月往家买鱼罐头、rou罐头。明天你就去给我要回来,不然我亲自去大军单位要。”
亲自去大军单位要,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刻薄婆家表弟,钱全拿去给娘家弟弟花了?
而且她爹死得早,大军这个工作还是陆泽同帮他找的……
刘铁萍后槽牙狠咬,心里已经把陈寄北骂了一万遍。
一开始她跟陈寄北要钱,陈寄北一言不发给了,她还以为那小子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怕被她撵出去。毕竟她和老陆又不是他爹妈,凭什么养着他,惯着他?
没想到那小子有家了,翅膀硬了,立马反咬她一口,真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刘铁萍当晚就去了弟弟刘大军家,自然是一番鸡飞狗跳,差点和弟媳妇儿杨巧云打起来。
听说陆泽同要亲自去刘大军单位要钱,杨巧云也把陈寄北痛骂了一顿,却只不情不愿拿出一百块,“我手里就这些,我nai不好,刚买了两只nai羊喂建国。”
“喂建国一只就够了,你买两只干嘛?”
“我刚生完孩子,还虚着,不得补补啊?”
“人家不喝羊nai也照样生,赶紧卖一只。你自己没nai喂孩子,你还有理了?”
刘铁萍让这个败家弟媳妇儿气得冒烟,又实在没辙,只能想办法东拼西凑。
直到陈寄北和夏芍办酒的前一天,她才把钱凑出来交给陆泽同,自然也没时间再去找夏芍谈给夏万辉介绍对象的事。
陆泽同又将这笔钱交给了陈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