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川是第二个到达终点的,但郭寻知道,这场比赛上,他带来的影响力,会比第一名的俱乐部职业人员更深远。
现场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等着几个得奖者过来领奖并接受采访,包括刚才被吓得不轻的郭寻。他甚至忍不住怀疑:陆兴邦真的会支持陆承川做这么危险的举动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郭寻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郭寻看电脑屏幕,果然看见了陆承川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动作——比赛一结束,陆承川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给郭寻打电话。
就在这一瞬间,郭寻胸腔里那颗仿佛只为了利益跳动的心脏,似乎变得鲜活了一些,且热烈了一些——它的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是为了一个叫“陆承川”的年轻男人。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郭寻的脑海里出现一道自己的声音,严肃又无奈地说:“郭寻,你完蛋了。”
他近乎机械性地接通了电话,听见里面陆承川比平时略重一些的呼吸声,听见陆承川甜甜地说:“寻哥哥,我赢了。”
“恭喜你,承川。”郭寻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陆承川在电话里也愣了愣:“你被我帅哭了吗?”
郭寻心想陆承川也太有自知之明了,他还是坦白地道:“我刚才被你吓到了,太惊险了。”
“郭寻,你是担心我吗?”
“当然。”
“以朋友的身份?”
“嗯哼——”郭寻撒谎道,这个谎言也许更多的是为了骗自己。陆承川语气伤心地回了一个“好吧”,接着又说:“你会亲吻你的其他朋友吗?”
郭寻反问:“你猜猜看?”
“你只会亲吻你的男朋友,就是我。”
郭寻笑眯了眼,笑到一半,余光却瞥见了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从身后迅速靠近陆承川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提高声音:“小心!”
“不止一点想你”
“什么?”陆承川没有反应过来,对危险的本能警觉让他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他蹙眉回头,对上了一把锃亮锋利到近乎刺眼的短匕首。
握着匕首的人仍然戴着头盔,身上穿着蓝色皮衣——是刚才在赛道上准备撞陆承川的那个人。
这人用布满红血丝的恶毒目光瞪着陆承川,嘴里不停重复着“去死”两个字,状态近乎癫狂。
眼看着尖锐的刀尖距离陆承川的胸膛处越来越近,郭寻的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呼吸也变得急促一些。
幸运的是,反应迅速的陆承川侧身躲开了这几乎致命的一刀。他沉着脸,有力修长的手扣在了疯男人的手腕上,低声质问:“你是谁?”
蓝衣人的脸因为疼痛而发白,然而他看向陆承川时的恶意却一点没有减少。他不顾手腕骨几乎要脱臼的痛感,低下头去就准备咬陆承川的手。
陆承川扔下手机,另一只手扯住了男人的头盔,长腿也毫不留情地踹在了男人的大腿上,差点把这个男人踹倒在地上。
事实证明,陆承川这一身性感的肌rou不是白长的。即使面前这人已经是恨不得跟陆承川同归于尽的心理,陆承川要制服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终点处的大批安保人员快速朝这边冲过来,陆承川的余光却瞥见了他扔到地上的、仍然显示着通话状态的电话。
他心下一动,原本桎梏住疯男人的手放松了一些力道。果然,自以为钻到空子疯男人法地朝着陆承川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陆承川“不幸”被这匕首划破了手臂,一条不算短也不算浅的伤口出现在他的麦色皮肤上,血ye也迅速从皮rou里流淌出来。
陆承川轻“嘶”一声,发狠用蛮力掰开了男人的手指,让刀子落到了地上,也让他手臂上的血越来越多。
安保人员终于来到了陆承川身边,并接手了制服这个疯男人的工作。
陆承川像是察觉不到伤口的痛感似的。他站在背对着镜头的方向躬身捡起手机,声音很轻地对电话说:“寻哥哥,我好像受伤了。”
电脑屏幕前的郭寻连呼吸都在抖——大概是顾及到这个意外传播出去的影响不好,原本应该转播现场画面的无人机已经紧急停止了工作,郭寻感知现场的方式就是那通还没来得及挂断的电话。
他听见陆承川因为疼痛而从鼻腔里发出闷哼声,听见那个疯狂的男人嘴里不停吐出对陆承川的恶毒诅咒,也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四周喧闹声。
直到刚刚,直到陆承川可怜兮兮的话语从电话里传来,郭寻心里的担忧不减反增。他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现场看看陆承川伤到了哪里,陪在陆承川的身边,并替陆承川狠狠教训那个疯子一顿。
但他们之间隔着一千多公里,郭寻心里的所有想法现在都很难实现。他只能问出单薄又无力的问题:“伤到了哪里?”
“手,一直在流血,好痛,寻哥哥。”陆承川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边就围满了紧急救援团队的人。他们四下检查陆承川的身体,询问陆承川的伤势。周围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