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城主更加想吐了:“你用留影石做什么?”
长姝笑意加深:“当然是找机会交给长清宗宗主,他那么疼爱自己的儿子,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气死吧。”
长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简直温柔到了极点,而无望城主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恐怖恶意,有那么一瞬间,无望城主怀疑自己未来也会被长姝如此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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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长姝叫醒的。
许糖发现自己正坐在长姝的怀中,此处应该是灵清峰的后山,这里到处都是盛开到极致的白海棠。
此时并未天明,许糖有些疑惑长姝要带她看什么。
这时,长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师姐快看。”
许糖举目望去,只见初生的朝阳氲氤不明,带着少女娇羞般的红意,朦朦胧胧间好似幻梦。
许糖觉得新奇,她正想仔细去看,便发现她坐的地方距离悬崖并不远。
往下望去,山下的景色被一层厚重的白雾遮着,根本看不清楚任何。
许糖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的灵清峰太寂静了,和昨夜的月明虫鸣完全不同,好似一切生灵都被什么怪物吞噬了。
悬崖下的白雾好似突然有了生命,在许糖的注视下,突然开始无声的游走。
白雾一点一点的升高,像是大海中波澜壮阔的海浪一般,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殆尽。
许糖魔怔似的低头去看那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心里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白雾里面一定有东西。
一瞬间,许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的画面,她看到茫茫白雾下漂浮着的血,看到倒在山林深处的美人,美人的皮囊生了蛆虫,无数冤魂在阳气最足的天色下,寂静无声的抬头看着她。
最后,许糖的脑海中浮起一个人的脸。
那人极为年轻,穿着发白而奇怪的短衣,手执一根短小的棍子,落魄又狼狈。可他眉眼弯弯,冲着许糖露出一个天真而明媚的笑容。
“糖罐子,这东西才不是什么短棍子,它是钢笔!”
那转瞬间的的记忆,让许糖的脑袋针扎似的疼痛,她忍不住扶额,等待那阵尖锐的刺痛感这才缓缓消失。
长姝的目光从远方收回,她坐在了许糖的对面,笑着说:“师姐,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天色已经大亮,蓬勃的朝阳迅速升起。而长姝背对着阳光,灿烂明媚的朝阳没有拂开长姝Jing致的眉眼里的沉郁,反而平添几分诡异。
或许是方才那转瞬即逝的片段太可怕,许糖觉得长姝看起来很不对劲。
许糖突然想起自己在思过崖下梦到的场景,梦里陌生而恐怖的长姝,和现在的长姝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重合。
“长姝,我们回去吧。”
许糖对长姝说的礼物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她想要往后退,但手却被长姝紧紧握住。
“师姐,你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长姝像是没有察觉到许糖的抗拒,带着她往一个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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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峰宗主卧房之中,许泽生趴在床上生死不知,全身上下裸露出的皮肤上都是血和青紫的伤痕。
往日里最是桀骜不驯的红衣,此时破碎不堪,然而已经没有人有心思给他换件衣服。
许泽生下半身血rou模糊,整张脸上满是古怪的ye体,嘴巴已经被撕裂,全身上下散发着腥臭的yIn靡味,几乎已经没个人样了。
长清宗宗主一脉的弟子已经全部站在卧房之中,房间里一片凝重。
顾长乐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她根本站立不住,只能被许瑶芳搀扶着,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那群恶心的怪物为什么会看上泽生……”
许一洲面色沉重到好像能滴出水来,他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往许泽生身体里输送,但是许泽生仍未醒来。
长清宗谁都知道,宗主许一洲与其子许泽生灵脉相同,谁都知道许泽生自幼懒于修行,他之所以修为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是因为有许一洲常年为他梳理灵脉,输送灵力。
所以,许一洲已经为许泽生输送了太多的灵力,按道理来说,许泽生早就应该醒过来了。
可他偏偏没有。
这时,长姝笑容温和的带着许糖走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中太安静,因此在长姝和许糖出现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们身上。
长姝见所有人都在,眸中恰到好处的浮起一抹疑惑:“师父师娘,还有各位师兄师姐,你们怎么都在?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长乐原本便在极力隐忍悲伤,听到长姝的话,喉咙里终于忍不住泄露出哽咽之声:“长姝!你怎么才来?泽生他——”
这话还没有说完,顾长乐却像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一般,硬生生将所有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往日里的顾长乐泼辣高傲,根本不允许自己露出这副失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