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睡在一张床上,饶是这张床已经算大,这下也有点翻不开身。
钱小圆心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她们能够今晚出逃到这里,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可以逃到不同的地方,但怎么可能一直躲下去呢。
即使今天晚上抱在一起,她们的以后还是像隔了天堑一样遥远。宁沉和唐臻是那样的镇定,这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可是隐隐的惶恐却挥之不去,钱小圆难以入眠,皱起的眉头夹得脑袋生疼。
宁沉抚上她的额头,柔声道:“什么事情都等到明天。”
唐臻在她的另一旁拍着她的被子,好似哄睡一个孩子,轻声哼着一首轻快柔和的童谣。
钱小圆抓住了那两只手,最终展开了皱巴巴的脸。
她的手牢牢抓着宁沉和唐臻,睡着了也没松开,两人也任由她抓着,默契地没有睡着。
宁沉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早在预感不对的时候,早在接到父母电话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答案,如今只不过是让它浮出水面。
她看向唐臻,对方也看向她,她们实在是多年的好友,在偶尔的时候心灵相通到玄学的程度,唐臻高高的举起另一只手,依稀能看见比了一个六的手势,她朝宁沉笑了一下。
宁沉回了一个六,在黑夜里她们无声地一起开怀大笑,就约好了某些事情。
第二天,宁沉早早地就催促钱小圆起床,唐臻也在一旁辅助,把迷迷瞪瞪的钱小圆拎起来捯饬得能出门,迎着还算凉快的晨光,出门吃了一趟早餐。
她们呼哧地喝着豆浆啃着油条,钱小圆还是一幅没睡醒的样子,只知道机械地嚼东西。
“擦擦嘴。”宁沉递给她一张纸巾。
唐臻在手臂上搓了几下,附在手臂上空调的凉气好像就这样被搓掉了,她喝完最后一口粥,结了帐,和宁沉一起牵着钱小圆回去,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钱小圆终于有些清醒,她昨晚的惶恐又浮上心头,并且愈加膨胀,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让她脸都麻了半边。
她停住脚步,迎着好友的目光,躲闪着说:“我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
她预想中的“为什么”并没有到来。
宁沉和唐臻紧紧牵着她,从前是依靠,现在则是镣铐。
宁沉温和却不乏坚定地说:“不行,小小,这次,我们一定要回去。”
唐臻没说话,避开了钱小圆的眼神。
命运的预感在不愿发生的事情上总是格外灵验。
钱父钱母在宁沉家门口等着她们,父亲的怒气和母亲失望的眼神让钱小圆的退缩之心从未如此强烈过。
“我们进去谈谈吧。”宁沉自如得好像面对的不是狂风暴雨,钱小圆几乎想哭。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我想我应该和你的父母沟通。”钱父严厉的语气让钱小圆瑟缩了一下,她很想躲起来,“关于你诱拐我的女儿做那种事情,以及离家出走的事情。”
宁沉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继续说:“不管怎样,在外面说事情总是不体面的,而且,我的父母还没有回来,我也有话需要和您和伯母说。”
钱父僵持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在钱母的推耸下,她们还是一起进入了宁沉家。
“糖糖,你把小钱小圆带到楼上去吧。”宁沉为了避免刺激钱父钱母,没有称昵称。
“宁宁沉,我就在这里,我不想上去。”钱小圆也改了口,不过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唐臻始终没有讲话,她在这件事里,似乎没有存在感。
钱父还是很严肃,他差点都要不耐烦地直接把钱小圆带回家了。
他说:“你有什么话就说,不需要绕圈子。”
宁沉走到钱小圆面前,低声说:“小小,上去吧,算我,求你。”
求你,离开这里。
钱小圆楞住了,她的喉咙里发出声响,却不成话,宁沉,求她?
在发楞的时候,宁沉有力地推她转了身,唐臻从善如流地把钱小圆带上了楼,钱父并没有制止。
宁沉松了口气,她面对那对以前对她和唐臻和蔼热情的中年夫妻,终于开口。
“钱小圆在我的引诱下和我发生了性关系,唐臻也是受我蛊惑参与进来,我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和引导者。”
钱父钱母都被她的直接震住,没有应答。
宁沉继续说,她好似在忏悔,语气却没有一点感情:“因为钱小圆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产生了不合适的想法和感情。我年长于她们,也比她们成熟理智,这一切都是我有意而为,钱小圆本人和唐臻其实对这段关系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为了终止我的错误,让一切停留在危害最小的时候,我愿意离开这里,出国,不再接触钱小圆和唐臻。”宁沉念稿子一样念出这句话,“为了我的父母不会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我愿意主动和她们说明和解释一切,永久不再回来,也请你们,不要再追究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