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斯年偏过头,这会儿才正眼看向罗成,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然的笑,轻声反问:“放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起来,陈青忙对罗成说:“罗哥,他脾气不好,你别计较……那个,他找我有点事,要不你先回店里吧,晚点我会回去。”
“是这样吗?”罗成显然不信,他严肃道:“陈青,你喊我一声哥,哥也没你想的那么没有用,法治社会,不是有点钱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最后这句话是看着凌斯年说的。
凌斯年只是面如寒霜的看着陈青,眉宇间的不耐愈发的明显。
“罗哥,真没事儿,你放心吧。”陈青转头又对凌斯年说:“凌斯年,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说。”
不知道是陈青哪个字眼触动了凌斯年,他脸色缓和了些,也稍稍松了些力气,转身拉着陈青上了车。
陈青被凌斯年塞到了副驾驶,自己去了驾驶位,刚坐好就见陈青降下车窗,跟还站在原地的那个什么老板说。
“罗哥,你赶紧回去吧,晚上我——”
凌斯年烦躁的猛摁总控的开关。
车窗缓缓升起,几秒就彻底关上。
差点被卡住头的陈青回过头,看了眼凌斯年。
“系好安全带。”凌斯年冷声道。
陈青只能照做,他刚将安全带的卡扣插进去,陈青直觉一个推背,车子快速的开了出去。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大马路上,这边算是北城外环,大路上车辆很少。
陈青看着眼前不断倒退的风景,一言不发。
车内无比的安静,除了发动机的轻微的嗡鸣声。
直到行驶了二十分钟,车内才响起凌斯年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比之前在车库的时候温和多了。
“你不说些什么吗?”
陈青想了想,决定略过罗成的事情,只干巴巴的问:“你怎么在那里?”
“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吗?”凌斯年没好气道。
话是这么个话,可陈青也只是没话找话,见凌斯年不乐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停了一会儿,又问。
“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随便。”
“嗯。”
话题到这里就又结束了。
好像两个人总是这样,一个不知道说啥,一个总是不好好说话,到最后,每次都会以沉默收尾。
不过这次凌斯年显然不想这样结束,他心里满是无处发泄的怒火,刚刚地库里陈青和那个老男人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样子反复在他脑海里重现,只冲的他脑袋又开始突突的泛着疼。
这种内里头痛让他心浮气躁,根本不能冷静。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凌斯年看了眼陈青,见对方又是那副沉默寡言,石头一般的模样,气的狠狠地锉了下后牙。
“解释。”凌斯年说。
“什么?”
“你和那个人,又是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见这个略不过罗成这个话题,陈青只能说。
“他是我老板,我跟他去那边谈个单子。”
“没了?”
“嗯。”
凌斯年唇角溢出一声冷笑:“谈什么单子需要你们那样?”
“哪样?”陈青没听懂。
“他手……搭在你肩膀。”凌斯年一副仿佛多说一句就要脏了嘴的样子,气的脸都青了。
饶是陈青都无语了片刻。
他嘴笨,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且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两个大男人搭一下肩膀而已,他之前在云水村的时候,外出打工的时候,因为住的地方小,十几个大男人几乎rou贴rou的挤在民工房里,也没见谁说过,而他夏天还经常和墩子河里裸着冲凉……
陈青突然想起,好像当初就因为他和墩子冲凉的事情,那天回家青年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见陈青又不说话了,凌斯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又紧了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发作,就在他马上要开口嘲讽的时候,就听陈青冷不丁的开口了。
“你想吃面吗?”
“什么?”
“面,西红柿茄丁面。”陈青慢慢解释道:“当初你很喜欢吃。”
凌斯年不说话了。
陈青继续道:“那会儿是夏天,我住的地方前面就是一块菜园子,那是我第一年试着种东西,还是跟隔壁婶子学的,结果种的太多了,茄子和西红柿都吃不完,地窖也存不了太久,只能赶紧吃。”
“……我做过很多种,你那会儿刚醒没多久,胃口不好,嘴也挑,也就这个面你还能入口。”
过往这种细碎的生活小事,凌斯年自然是没听陈青提起过的。
平心而论,陈青讲故事也好,也过往也罢,他的语调都不会有那种很大的起伏,任何一件事情经过他的嘴都像是过了水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