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一开,外面是拎着满手东西的安亦。
“安哥?”姜寻惊讶地叫他。
“中午上来吃饭。”安亦对他说。
“你做?”姜寻问。
“不然呢?”安亦转身走了,说,“收拾完就上来吧,我买了个猫爬架,帮我装上。”
姜寻收拾完上楼,巨大的快递纸箱放在门口没拿进去,安亦穿着家居服,正在厨房刷锅。
“我进来了?”姜寻在门口探头进来。
安亦抬头看他一眼,笑着说:“在外边站着吧,别进来。”
姜寻嘿了两声,换鞋走进来,问:“除了猫爬架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安亦说:“没了。”
姜寻问:“有工具吗?螺丝刀?”
安亦下巴抬了抬,朝门口的玄关柜示意:“抽屉。”
小猫有了新爬架,过来在姜寻周围试试探探,闻一闻没装好的爬架,再闻闻他。
这个猫爬架不太好装,姜寻盘腿坐在地上,门开着,周围乱七八糟散着一堆零件。
安亦时而抬头往这边扫一眼,姜寻哼着歌,专注地安装,间或摸摸猫,没注意到安亦看他。
排骨汤的rou香缓慢地散出去,闻起来并不腻,掺着莲藕和玉米的清香。
安亦在菜板上切洋葱,准备再炒个肥牛。
手机在旁边响起来,安亦用食指关节滑开接听,开了免提。
“小安啊,下午来我家不?”电话里是个嗓门儿挺大的男声,声音听着不大,挺年轻的。
安亦说:“不去。”
“小章小韩他们都来,晚上在我家吃火锅。”
对方说,“你一块儿呗?挺久没见了。”
安亦仍是说:“不去,家里有人呢。”
电话里问:“谁啊?”
安亦视线往姜寻身上漫不经心地一落,笑了声说:“帅弟弟。”
“你是真没记性,”对方说他,又说,“那你领来不就得了。”
“不。”安亦把切好的洋葱放在一边的玻璃碗里,说,“下午有事儿呢。”
电话里笑声暧昧,说:“那行吧,下周来啊?正好下周你生日,聚聚。”
“再说吧。”安亦语气一直散漫,说,“看我心情。”
安亦电话挂了,跟没这回事一样接着切菜。
姜寻听到他打电话了,而且听了个全过程。安亦那声“帅弟弟”咬字带着笑,带点逗弄和不软不硬的调调。
姜寻没抬头,直到猫爬架装完了才站起身,问:“放哪儿?”
“我房间,窗户边墙角。”
安亦说。姜寻端着进来,问:“我放?”
“放呗。”安亦说。
姜寻于是拎着猫爬架在前面走着,后面蓝猫蹦蹦跳跳地跟,身上的毛甚至跟着颠颠儿的,还有一只扭着屁股慢慢悠悠缀在最后面的大橘。
安亦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还是大橘稳重。
姜寻没进过安亦房间,以前来这儿的活动区域限于客厅和厨房,这是他头一次进安亦卧室。
窗帘全部敞着,阳光放肆地照进来,卧室整洁干净,一片明亮。墨绿色床单上不明显地粘着几处猫毛,整个房间有很淡的洗衣ye味儿。
姜寻目不斜视,端着猫爬架走到床边,床尾这边摆了台加shi器,墙上挂着空调。姜寻于是绕着床尾拐了个弯,把猫爬架放床头方向。
床头柜和墙壁之间留着的空刚好放下它。
底座稳稳地立在地上,蓝猫率先跳上去,几个跳跃,趴到最高的圆盘上看着姜寻,和他平视。
姜寻挠挠它下巴,蓝猫给面子地仰起头。离开之前,姜寻视线一扫,接着一顿。
——床头柜上放着盒冈本,还有瓶油。它们就这么坦荡又放肆地摆在明面上,不忌惮任何人的视线。
仿佛毫不在意,也像暗示,像勾引。
姜寻从卧室出来,安亦正在炒菜。
两人视线一碰,都没说什么。
姜寻把门口零零碎碎都收拾了,纸箱放在一边,说:“我去扔了?”
“放着就行,保洁就收了,他可以拿去卖纸壳。”安亦说。
姜寻又说:“那我回去换条裤子,刚才坐地上脏了。”
“要吃饭了。”安亦没抬头,只说,“别折腾。”
姜寻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说:“那我不敢坐啊,裤子脏。”
安亦把菜盛出来,放在一边,说:“进来,门关上。”
姜寻倒是听话,真把门关上了。
安亦走去房间,过会儿出来,手上拿了条运动裤,远远地扔给姜寻,说:“换吧,直接把手洗了。”
姜寻拿着安亦裤子,看了看他,也没再说话,去洗手间换了。
这顿饭吃得非常和谐,除了姜寻接了两个电话以外,其他时间两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
姜寻手机一直振动,挂了电话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