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马在风吹日晒下已经变得老旧。
四处都是萧条的痕迹,但处处都透着温情。
秋韆,正挂在葡萄架下晃来晃去。
陆朝朝在院中走了一圈,此处虽偏,不得老皇帝宠爱。但关起门来,或许玄音和玄霁川,在母妃身边应当是很幸福的吧。
这裏四处都是林嫔留下的痕迹。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殿内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灰扑扑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中还保留着林嫔去世时的样子,被子摺迭在榻上,桌椅板凳虽然老旧,但也干净。
关着的窗户旁,放着个小书桌。
桌前放着许多课业,陆朝朝拿起来看了看。
她撇撇嘴:“字写的比我好那么一丢丢……”说着说着,想起上回作业被撕,她还未补上,小脸就耷拉下来。
桌上的字迹还略显青涩,但依稀能看出是玄霁川所写。
陆朝朝在院中转了转,地方不大,但能看出当年他很快乐。
或许,他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长成这般杀伐果断的模样吧?当年幼小的他,在夹缝处求生,应该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这座皇宫的掌权人。
陆朝朝离开时,眼神突然落在墙面上。
墙面某一处石砖凸起,底下像有什么东西一般。
她鬼使神差的上前,将石砖掏出来。
只见裏边藏着一张泛黄的纸。
纸张的边缘,有被火焚烧的痕迹。她顿了顿,将纸张打开……
对方或许是从火盆裏抓出来的,已经只剩半个身子。
但那张脸,陆朝朝化成灰都认得。
那是自己,身为朝阳剑尊时的模样。
陆朝朝深深的嘆了口气,她甚至有几分无力感。他是剥离出来的心魔转世,恐怕生生世世脑海裏都会有她的模样。
不过,随着无数次转世,会越来越淡化。
他现在,估摸着也隻记得那张脸。
陆朝朝将画像塞回石砖内,在宫中若无其事的转了一圈纔回到大殿。
喜欢上辈子的昭阳剑尊?
关我陆朝朝什么事!
她甚至觉得,情情爱爱的真无趣,不如啃个大肘子更有意思。
“听宫人说你出去溜达了?若是喜欢,便在宫中多住几日。”玄霁川已经在处理政务,他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半点没有方纔弒杀的模样。
“宫墙太高,住着不自由。我还是喜欢宫外……”
“而且阿梧最近状况不好,我得回去照看着……”
玄霁川倒也没多留,隻让御书房备了些点心吃食,给她带回去。
陆朝朝出宫时,正好听得外边传来求饶声:“陛下……陛下,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陛下饶命啊。”
“太后娘娘,太后救命……”没一会儿,便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隐约还听得怒斥:“太后?太后突然病重,不见外人,陈大人安心上路吧。”
“你作为太后亲弟弟,却仗着身份贪污受贿,欺压良民,实在辜负陛下一片心意!”
陆朝朝被吓了一跳:“这是?”
身后宫人笑眯眯道:“这位是陈大人,仗着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在外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被陛下叛斩首……”
“陈家抄出上千万白银,还有无数珍宝。已经被陛下拿来赈灾……”
“陈家族人叛流放,倒是逃过一劫。”陆朝朝点点头,在北昭她也处理过很多贪官。
待她坐在马车上,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穿着囚衣,带着枷锁的犯人中,竟看到了陈翎玉。
见她眼神看过去,送行的嬷嬷笑道。
“那是陈大人的嫡女,陈翎玉。太后娘娘将她视作亲女儿,时常进宫小住。据说,被抄家时,她身上的珠宝首饰价值千金。就连一件衣裳,都上千两。”嬷嬷绝口不提她爬床皇帝之事。
公主年纪尚幼,污了她的耳朵,有几个脑袋够砍?
陆朝朝偏着脑袋,到底是她算计皇帝被抄家,还是陈大人贪污被抄家呢?
或许,两者都有吧。
她回来时,北冥族正在祭天殿祈雨。
下午时,天空已经乌压压的,甚至能感觉到大雨即将到来的闷热。百姓们跪在长街上,手中拿着木桶木盆试图接雨。
“奇怪,这乌云密布,怎么就不下雨呢?”
阿蛮靠在门口,仰头望着天。
阿梧艰难的抚着肚子,身形已经越发消瘦。
追风看了一眼,眉头紧皱,脸上难掩担忧:“这孩子,就非生不可吗?我瞧着,她这一胎怕是不大好。”
“你是神兽,她是凡人,凡人孕育神族子女,只怕九死一生。”
“她这生命本就短暂,不应该好好护着她吗?”追风心裏琢磨着,若自己媳妇儿是凡人,就算怀个帝君也不能要的。
烛墨被这话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