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置地的私人停车场,位于三层平台,修了个豪横的单道环形高架,看得出来夏季霖为这次收购费了不少功夫,前后都是平时合作公司的熟车,他们这行本来也不大,闪车灯打招呼都闪累了,等泊车。
排老半天,手机消息还响了响,前面车上的人发来的,公司是做碳纤维材料方面的秦朗吐槽,合作好多年了,“你先上吧?我看你排老半天了,夏家就是屁事儿多,修个地下两分钟就进完了,现在一根泊车道二十分钟都停不完。”
“行,那谢了。”,前车倒了半个身位把道让了出来。
靳凌踩油门想上环形道,入口右侧另个方向,就有辆红色的法拉利准备压道别车,靳凌嘶一声,这能惯着吗?先抢了半个身位,对面也不让,车身挨得近,谁都过不了。
车里的雷达一直滴滴地报警,两个人就僵持不下。
靳凌看着对面车窗,一个带着墨镜的前刺碎盖朵拉头男,穿着印着大logo的牛仔外套坐在里面,两人对视了一眼,感觉认出了是谁,靳凌笑了,又往前开了点,对面按了声喇叭狂轰油门,心里也没什么波动,觉得随便,快撞,他本来也不想来,到时候直接回去了。
手机又响了,接通了电话,夏季霖那头泊车员刚给她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听得出来第一次情绪占了理智上风:“求你让让他行吗?别把今天的事情搞砸了,你是想我马上给夏怡打电话让她来劝架吗?”
靳凌听到这儿觉得那还是算了,本来也没什么火气,平淡地说了句:“夏季霖,今天这个事情会不会搞砸不取决于我,看了你发来的文件,只能说你本来就没多大把握。”,挂了电话,倒了点,让了道,对面趾高气扬冲了过去。
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刚刚的秦朗调侃,“你这脾气是歇了不少。”
照着靳凌以前的脾气,说不定车早就怼上去了,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懒得起冲突,之前有一次夏怡在他车上,还不是这种被别车,前面急刹,他们急刹,单纯被后面车追尾了,碰撞并不严重,觉得报警麻烦反正有保险,结果追他们尾的人下车骂骂咧咧跳得老高。
又敲车窗又挥拳头的,搁谁,谁忍得了?但夏怡当时在副驾吓得小脸惨白,先是横眉瞪眼不让他下车,但总要下去处理吧,又一个劲儿地哀求他,不可以起冲突,还监督他跟着一起下车,像个手铐似的要拉着他手,结果她一听见中年男人满嘴尽是秽语污言,上串下跳,骂得比对面戳心口多了,尽是不带脏的人身攻击。
等事故处理完回到家,想教育一下她再遇到这种情况别一个人往上冲,结果夏怡冷静面具一摘就在门口,开始一颗颗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扒着他脖子哭,崩溃着说,吓死她了,还倒打一耙。
说他以前什么脾气的?这种气能咽得下?要不是她制止,早跟别人干起来了,靳凌哭笑不得,问他以前什么脾气?夏怡各种控诉他暴力,他说,宝贝那叫正当防卫,不叫暴力,但人夏怡根本不听。
逮着从司越那儿听过他以前的“光荣事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从小学到大学,包括但不仅限于,踢球把腿踢骨折过,学校里没人敢惹他,眉骨上有个疤痕是收拾过人缝了几针,得出结论知道他打得赢,最后哭哭啼啼地说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再动手了,现在疯子太多,叫他惜命,她害怕。
靳凌只能回秦朗一句:“快要有老婆了,所以现在惜命。”
随后才把车开进停车场,把夏季霖发给他的预约号告诉泊车员,靳凌都想把这几年的行车记录仪拷贝出来,做成合集发给夏怡,给她看看他到底有多听话,拿出手机给夏怡发了一句。
“饭吃完了吗?我看看你听不听话。”
泊车员知道是夏季霖的客人,真小夏总的,再加之看到了刚刚别车的那一幕,接过车钥匙,略带歉意地向靳凌解释:“靳总,我们这个…小夏总,是这样,在这儿习惯这样了,您多见谅。”
靳凌都未抬眼看泊车员,低头见夏怡回了一句,先把协议签了,我先看看你听不听话,顺便看手机里夏怡发的“离婚协议”,条款字不多,什么玩七八糟的玩意?忍不住蹙眉,语气有股质疑的意味,“小夏总?”
泊车员斟酌半晌,预约号颇讲究,有轻重缓急之分,误以贵客被冒犯到,轻点头,又再表示歉意。
靳凌说没事,这春山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是指生意场上盘大,容得下太多人,太多项目,有无名之辈青云直上,也就有玉叶金柯江河日下。但小是指出生云端的毕竟是少数,大企业家里那点破烂事在圈子里像陈谷子烂芝麻,饭后茶余的话题说过一轮又一轮,早就翻不出新花样了。
他知道夏怡是夏家的小女儿,还得是靠程磊讽他,气得都要恭喜他入赘了,后来才知道程磊家在夏家底下拿工程做,果然当时还是年轻气盛了点,听不得这种话,现在要再让他怼回去,高低再怎么也要说个,那结婚的时候,请他坐主桌,让他也沾沾入赘的光,毕竟同学一场。
不然就夏怡那小气吧啦的样子,每次都暗戳戳提醒他,要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