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见过,还能骗你们不成,等开了春我就去,我们中原的丝绸,还有笔墨纸砚,出了玉门关,那价格是翻了倍的往上涨,还可以交换他们的货物,红宝石,皮货,还有马匹,总之就是有什么就换什么,走一路就是一路的生意。”
“那会不会有危险,我听说之前也有人做这个生意,那可是十去九不归啊,还是命重要,兄弟你可得想清楚。”其中一人道。
“你说那个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如今可不一样了,圣上英明,他的师弟,就是我们当朝驸马爷,花了五年时间,将西境贸易打开了,沿路都有我们大齐朝廷的票号和都护府,方便着呢。”
“那是真好,这样,算我一份如何?”另一个人跃跃欲试道。
“算你一份也不是不可以,其实不瞒兄弟说,我也是通过我们朋友和搭的伙,他说这个叫……拼团,但入了这个团就得守规矩,不能坏行情,你要是想做这生意,兄弟我可以替你引荐,就是新京贸易行的上官老板……”
“小兄弟,西境的民风彪悍,茹毛饮血,我劝你啊还是莫要冒险的好……”太上皇听了许久,忍不住出口。
“老人家,你是年纪大了,不晓得情况,哪里的百姓都想着安稳过日子的,如今开通了贸易,他们不缺吃穿,牛羊能换粮食,甚至若是拿到都护府的通行令还能迁移到关内,当地州府会给予安置,三年免赋税,哪里还茹毛饮血,人家现在也是之乎者也……”那人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说话逗趣,引得周围人是哈哈大笑。
太上皇心有惑,若有思,这一路,凡所见,所听,所闻,皆是皇上贤明,朝廷有道,男儿骑马走四方,女儿换装上朝堂,一派欣欣向荣之气,所谓太平盛世应是如此。
太上皇走到陆家门口,抬头看着上面的匾额,曾经他和陆候也是情谊深厚,无话不谈,陆候为他戎马征战,平定四方,他稳坐朝堂,等他凯旋。
什么时候他们竟从把酒言欢到无话可说,渐行渐远至此。
“回宫吧!”太上皇终是没有进去。
终究是他对不起陆候,可身为帝王,他只能如此。
常贵低低的哎了一声,什么都不敢多说。
圣元六年腊月初七,太上皇一病不起,一日重似一日,太和殿太医不断,半个皇宫都弥漫着药味。
圣元七年正月初一太上皇似是来了Jing神,竟能出席宫中家宴,席间和族人共饮一杯。
正月初二夜,太上皇再次昏迷不醒,熬了三日后,正月初五晚,太上皇,薨。
常贵将一个盒子交给皇上。赵恒打开,竟是消失了近五十年的虎符。
“皇上,太上皇说,也许是他错了,但他做的最对的事就是立你为太子,退位让贤,给大齐选了位好皇帝,太上皇让皇上您放手去搏,做您想做之事,做他不敢做之事,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判。”常贵哽咽道。
赵恒捧着盒子朝太上皇的龙床跪下:“儿臣遵旨。”
这个倔强多疑的帝王终于走完这艰难的一生,他这一生,少年失母孤单,青年郁郁寡欢,中年捡漏得志,唯独老年含饴弄孙,得片刻清闲。
可悲,可叹,可怜。
第1063章 铭瑾之约
太上皇驾崩后,皇上下令停止娱乐聚会一个月以示哀悼,热闹的京城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正月十三那晚又下起了大雪,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没停,陆瑾一直在宫中没有回府,太上皇驾崩宫里有太多的事要忙,姐姐又刚有身孕未满三月,陆瑾自然要跟着。
这些琐事忙起来,不比在军营拉练轻松多少。
她如今任凤鸣卫的卫长,担着整个凤阙殿的安全,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她知道,许多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可她偏不能让那些人得逞,越发要做好这份差事,就是要让那些人看一看,她陆瑾就是比他们强,陆家的女儿那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陆瑶之前怀的三个孩子都没什么反应,可这个却是孕吐的厉害。
她虽贵为皇后,可也是儿媳,是必须要为太上皇守孝的。
而陆瑶也不想以自己有孕搞特殊,索性把她有孕的事瞒了下来。
幸好,陆瑾在她身边帮衬着,否则还真扛不下来。
自接了凤鸣卫的差事,陆瑾几乎没有一日休息过。
陆瑶舍不得妹妹这么累,便放了她几日的假。
陆瑾也十多日未回府了,今日是上元节,正好回家一趟。
路上有雪,不好骑马,陆瑾也正想四处走走,便也没坐马车。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平日里热闹的街上,今日行人寥寥,显得街道都比平日宽了几分。
来不及换衣服,身上还是凤鸣卫的衣服,黑色甲卫,红色披风,在雪地里格外分明。
魏铭老远就看到她了,只是陆瑾专心踩着雪玩,并没有看到魏铭。
陆瑾特意绕了远路,也不知那家糖炒栗子今日有没有开着,许久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