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并非有意要带回图册的,绝不能戴上这顶莫须有的帽子。
她必须要在天亮前,找到这本避火图册!
——
江漓顾不得带上灵心,一路疾走冲出了临安院。
小路上夜色漆黑,只零星点了几盏灯,江漓弯着腰边走边找。
她依旧穿着出门是的苏白色长裙,因为弯了腰,长长的裙摆就拖到了地上,一不留神就要踩到。
江漓嫌碍事,将长裙的裙摆往上撩起一半攥在手中,露出了一截光洁纤细的小腿。
找寻了一段路,避火图册还是不见踪影,她不免有些着急,见到前头一片空旷的场地,就想过去找找。
冷不丁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稳微哑的男声:“姑娘深夜在此处,是在找什么吗?”
江漓抬脚的动作硬生生停住,回过了头。
就见一男子穿着纯白色鎏金滚边的锦衣,单手附后,正含笑看着她。
男人容颜沉毅俊美,气度矜贵非常,让人见之难忘。
江漓认出了对方是傍晚时分那位差点与她相撞,且态度和缓,出言关切她的公子,心中莫名松了口气的同时,傍晚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她想起刚才回来时见到疗善堂亮起的烛火,便猜到在疗善堂住下的人便是眼前这位公子。
舅舅曾说过,住在疗善堂的都是贵客,那这位公子是何种尊贵的身份?
小路上此时只有他们二人,江漓见对方一双沉潭般深邃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好像在等她的回答。
江漓她转开了视线,尴尬道:“没……没在找什么啊。就……就出来逛逛。”
未出阁的姑娘深夜出来在后门小路闲逛?
陆凌霄微微勾唇,眉眼间俱是看破一切的了然。
他将附在身后的手抬到身前,手中的图册被他卷成一卷,漫不经心地在将之在另一手掌处缓缓拍着,道:“是吗?如此,姑娘还挺有闲情雅致。”
江漓正急着找避火图册,根本没想跟他多说,见他迟迟不走,便敷衍道:“今夜月色挺好,公子也是来……”
“赏月”二字尚未出口,江漓一眼扫到了陆凌霄手中被卷成一卷的书卷,骇得她生生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不是她正苦苦找寻的避火图册吗!?
江漓那张瓷白绝色的脸庞怔了好一会儿,脑袋发着懵。
陆凌霄见小姑娘如此反应,心中已经明了,视线落在她撩起裙摆后,因走动绫袜掉落后露出的光洁脚踝,凤眸蓦地沉了几分。
转过目光,他明知故问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方才在此间闲逛赏月,在路边捡到了这本图册,也不知是哪位丢失的,等待了良久都不见失主来找。姑娘可知这是谁的?”
说着,他作势要将手中的图册递过去要给江漓看。
江漓顿时骇得又退了一大步,这样露、骨的宣、□□册岂是她一个闺阁女子看的,且还当着外男的面。
她的视线极快地对方手中的避火图册上掠过,而后不敢再看,连连摆手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这架势,活像是那本图册是来索命的阎王似的。
陆凌霄暗暗失笑,见小姑娘面有恼怒,便歇了玩笑的心思,似有怅然道:“既然不知是谁的,失主又迟迟未来找寻,看来不过是本被丢弃的图册罢了,在下回去时将此图册扔了便是。”
听到他说要扔掉此书,江漓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她矢口否认这本避火图册与自己无关,等到图册被眼前的公子扔掉,自己偷买违禁书籍的罪名算是洗刷了。
想到此处,江漓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道:“被丢弃在路旁的书,的确是该扔了。”
她稳着步子,上前朝公子行了一礼:“天色不早,公子快些歇息吧。”
说着,她迅速转身,匆匆原路返回。
一路疾走回到临安院,她靠在了朱红的院门边,听心口“砰砰”地狂跳,再也走不动半步。
灵心打完了热水,主屋内却没了姑娘的影子,正心急如焚地出去要找。
刚跑到院子里,就看到了靠在门边,惊恐未定的江漓,她以为发生了甚大事,忙上前扶住主子,哭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刚才您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
江漓只觉得疲乏得很,想摆摆手让灵心不要担心,却忽然发现两只手中都攥着裙摆。
她一个机灵,低头往下看去——
只见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攥着撩起的大片裙摆,而自己虽穿着里衣,但因攥裙摆的力气太大,将绫袜扯的往后掉下半截,赤/裸裸地露出了一截脚踝……
江漓手一松,裙摆坠地时,双腿也是一软,栽倒在灵心身上。
天啊,她刚才是这么一路回来的吗?
那么刚才碰到那位见到图册的公子时,自己也是这副不正经、不端庄的模样吗?
天要亡她啊!
——
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