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腰杆不免挺直了,正想要为自己辩驳。
忽听那名近卫又道:“方才属下在厨房中查找后返回时,忽然听到厨房处通往外院的小门有动静,上前查看时看到掌管后厨的张大厨浑身是伤,倒在了小门外。他口中嚷嚷着夫人害他,属下见他言语异常,已将人带到了院外,悉听老爷差遣。”
袁氏脸色大变,倏地瘫倒在地面。
江城闻之色变,心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高声道:“将张大厨叫到院内!”
张大厨一入内,见到地上的袁氏,脸色就变得怒不可遏。他上前站到袁氏面前,大声哀哭道:“夫人,我的家人既然已被你拿捏在手中,你又何必担心我会将此事泄密。如今我昧着良心,替你在大姑娘的百合莲子汤中下了催/情的药,你竟然在事成之后,假装将我送出江府避风头,实则是对我痛下杀手,还有我的妻儿,也被你杀了抛尸荒野,你好狠毒的心思啊。”
说着,张大厨转身在江城面前跪下,双眼通红,泪流满面:“老爷,我已家人俱死,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便将今日密辛和盘托出。昨日晚膳时,夫人让我烹制百合莲子汤,在其中一碗量明显多的汤中加入催/情药。此药不会立刻发作,而是在四五个时辰后慢慢发作,发作时体内犹如火烧,理智全无,见到男子就会扑上去……”
“够了。”江城听得心头一阵发麻,即使从前断案无数,可听到如此Yin险恶毒的手段,他仍是不能忍耐。
更何况,这么Yin毒的招数,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江漓全程在侧,听完张大厨所言,心中寒冷彻骨。
她装作惊疑不定的模样,怔忡半晌,方回了神,一双雾蒙蒙的杏眼泪光闪烁,颤声道:“父亲,原来夫人竟恨我厌我如此。要不是江晚非要喝我的那份百合莲子汤,今夜被玷污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她似乎还不敢相信,转身对着跪趴在地上的下人,问:“你说实话,张大厨所言可属实?”
跪在地上的下人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老爷,大姑娘!张大厨说的句句属实,小的正是得了夫人的吩咐,等到了后半夜就趁着夜色赶到大姑娘的院外。只是,小的还未到达大姑娘的院子,就在半路被中了药的二姑娘抱住拖到了院子里,再然后,二姑娘命令小的脱了衣服上榻,和她做了……做了那事。”
袁氏在旁听得眼泪肆意,满脸的懊悔之色。
可她知道今夜要是被坐实了下药算计嫡长女的罪名,她这个主母的体面在江府也算是到头了。
她指着眼前揭发自己的两人,大声道:“胡说,这都是胡说!你们两个都被江漓收买了,都串通起来污蔑我,污蔑我还不够,还玷污了阿晚的清白。”
话音刚落,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细弱的女声。
声音虽弱,但却十分坚定:“老爷,奴婢可以证实,夫人对大姑娘的确有算计之心。”
此言一出,院子内的所有人纷纷抬眸。
就见一个衣着简陋的婢女从院门外跌跌撞撞地进来,身形娇小,模样胆怯。
正是秋林。
江漓见到她单薄的身影,不免想起昨日午后,她局促地来自己院子请她去赴那场家宴的情景。
秋林这一环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但这样一个胆怯畏惧的女子,竟然能够因为她的几句安慰的话而选择挺身而出……
江漓心头一暖,杏眸中涌出几分泪意,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被除灵心之外的人,如此重视地对待。
她忍了哽咽,问道:“你如何证实?”
秋林闻言,朝江漓的方向很快地看了一眼,而后走向院内站立的江城,跪倒在地,道:“老爷明鉴,奴婢昨日午后受常嬷嬷吩咐,请大姑娘赴夫人处的晚膳。奴婢胆子小,起初并不敢去,常嬷嬷就威胁奴婢,若不去便要将奴婢发卖,且勒令奴婢一定要设法让大姑娘答应赴晚膳。”
“大姑娘为人良善,爽快答应了赴晚膳,但奴婢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常嬷嬷此举很是不对劲。夫人不喜大姑娘全府下人都知道,这回怎么会非要让大姑娘赴宴呢?现在发生了下人玷污主子的事,奴婢便明白原因了,定是夫人早就设下此局,为的就是玷污大姑娘清白!此事毕竟与奴婢有关,奴婢不敢瞒着老爷,特来禀报。”
话毕,她重重朝江城磕了个头,长跪不起。
江城看着匍匐在地的秋林,再看一眼冷眼旁观、面无表情的长女,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已经面如死灰的继室身上。
他咬牙切齿地上前,狠狠扇了袁氏一耳光,怒道:“心思歹毒,手段Yin狠,你这个贱/人!”
袁氏心知此时板上钉钉,再无转圜,也绝了狡辩的心思,面色灰败地瘫坐在地上。
江城对她怒目而视,到底还存着些理智,他命人将玷污了江晚的下人和受命下药的张大厨关押入柴房,而后走到了江漓的面前。
江漓垂着头,神色看起来很伤心,道:“父亲。”
江城迟疑了一会儿,低声对江漓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