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江晚难不成是吃素长大的?
她冷笑了一声,不屑道:“让我叫你姐姐?你也配?”
江漓不动声色,反问她:“我已及笄而你尚未,我是原配先夫人所出,你是继室之女,谁长谁幼,谁尊谁卑,你难道不知?”
“你!”江晚听完已经变了脸色。
她与袁氏一样,生平最恨别人提到自己继室所出的身份,如今被原配所出的江漓点破,她被气得浑身颤抖,“刷”地拔出了腰上的长鞭就要往江漓身上抽去。
“姑娘!”灵心骇得惊叫一声,就要往前挡在江漓身前。
江漓却站起了身,将灵心拦到了身后,纤细的手指点住了那根可怖的长鞭,云淡风轻道:“江晚,打伤我固然可以解气,可你是否也要想想,你娘前几日是因为什么挨了爹爹的训斥?”
江晚手中一抖,脸上露出几分忌惮,她终于有些反应过来,神色冷漠地看着江漓,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江漓朝她笑笑:“也并非什么大事,就听说夫人在嫁入江府之前,曾生下过一女,也就是你的亲姐姐,不知她现在在何处,过得可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江晚从未听母亲提起这事,只觉得是江漓红口白牙地污蔑,胸口闷着一股气无法发泄,脸上更显恼怒:“若再胡说八道毁我阿娘声誉,我这一鞭子抽下去,连父亲都阻挡不了!”
江漓却还是笑:“我说的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夫人。”
“问就问,若此事为假,我定回来扒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筋!”江晚露出个Yin恻恻的笑容,“到时候,你就是无凭无据污蔑主母,要请家法,跪祠堂,连父亲都救不了你。”
江漓平静地看着她,杏眸里流露出几分同情:“静候佳音。”
江晚受不了她这副不管见到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狠狠瞪了江漓一眼,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
等到江晚的嚣张的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在影壁后,灵心重重吐了口气,手抚胸口道:“还好,还好,这就走了。”
她其实有些奇怪,按照从前,江二姑娘每回上门挑衅,都要呆上几个时辰,将这院子里的上上下下都训斥一遍才会罢休。
更有一次,江二姑娘因为一件小事找上门来,一句话都未说对着主子就是一鞭子。
那是好几年前了,主子被鞭子抽中的小臂肿得老高,哭着去找老爷。可老爷早已听了江二姑娘颠倒黑白的讲述,竟认为是主子先言语无状惹怒了妹妹。
结果便是不了了之。
也正是老爷的放任和偏心,自此后,江二姑娘对主子的态度更加跋扈傲慢。
今日江二姑娘上门挑衅吃瘪,灵心在旁看得心中暗爽。
转念一想她离开前放下的狠话,她冷静下来,有些迟疑道:“姑娘,您为何要对二姑娘说起夫人嫁入江府的事?万一夫人对姑娘有了忌惮暗中使坏,或者是真的将这话闹到老爷面前,姑娘岂不是容易吃亏?”
“不管是袁氏还是江晚,他们绝不敢将此事闹到父亲面前,如果真闹大让父亲得知,父亲这么好面子,袁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江漓神色淡淡的,又饮了口已经冷透的茶。
苦涩的茶水入喉,江漓微微蹙眉,眸光飘到了高高院墙外的天空,“可我,却偏要让他们自乱阵脚,将此事捅到父亲面前。”
——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一道黑色的身影偷偷攀上了院墙,观察四周无人,迅速地翻身跳下。
可此人许是不常做这等事,跃到地面时没怎么站稳,身子往前冲了下,膝盖磕到了地上。
她咬咬牙站起身,朝另一个攀上院墙的人影挥挥手,摆了个无事的手势。
院墙上的灵心点点头,朝外头的人回了个万事小心的手势,隐入墙后不见了。
那黑色的身影方转身,往一条小路跑去,渐渐行远了。
不远处的一座废弃高楼上,一道玄色身影静静站立窗边,看着翻墙而出的身影渐渐远去
男人薄唇微抿,眉目深邃,皎洁的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给他平白添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霜寒冰冷。
见他站立不语,他身后的蓝袍男子手背在身后,踱步到与他并肩而立,调侃道:“王爷,这死气沉沉的夜色有甚好看的?”
陆凌霄知道他明知故问,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冷道:“你派暗卫去跟着她。”
方形活像见了鬼似的往后一退,夸张道:“哇,王爷!您重伤未愈,就想着用暗卫去跟踪姑娘了,意欲何为啊?”
他自然知道陆凌霄前几日受人暗算,重伤昏迷在了步西街时,是江府的嫡长女江漓救下了他,并将人送到了长安药铺。
可这救命之恩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报,干嘛半夜鬼鬼祟祟跟踪人姑娘呢。
陆凌霄凉凉地看他一眼,寒潭般的凤眸里俱是冰霜。
方形立马改口:“去,我这就派人去!”
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