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嘴叭叭的哄着她祖父,心中只想着回头定要好好跟谢璟说道一番。哪有这么孤立老人家的。
褚朝朝回到家,忙忙活活一下午就过去了,直到夜深了才回到自个屋里去歇着。她的屋子窗户有一棵梧桐树,如今正是茂盛的时候。
她躺在榻上,眸子澄亮的盯着树梢看,从前她夜间睡不下时,就总会看着这棵树。
看着看着,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就睡着了。
——
夏日里天气燥,好在这几日里落了雨,晨起与夜间就会舒心许多,张重林依旧是每日都去河边钓鱼。
褚朝朝就提着个竹篓,跟在后面,还给自己搬张小板凳,往她祖父跟前一坐,吃着蜜饯,待她祖父钓来了鱼,就在竹篓里跟鱼儿玩。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她从璟王府回来时,是七夕后一日,今儿已是月底,她在家中待了二十余天。
有些想他。
她回家的那日,也未去见他。她一直以为他会来接她,还在想着,说不准哪日的清晨或午后他就过来了。
可这么些日子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和祖父一起回到家中后,用了午膳,就去了她哥哥屋里,褚峰正在桌案前给他的未婚妻写情书,见她走进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敲门?”
褚朝朝揪着眉头:“你门大敞着,而且我敲了,你没听见。”
褚峰下意识往他书案前的抽屉处挪了挪,挡住后问她:“怎么了?”
褚朝朝往她哥哥跟前一坐:“哥哥,是璟王殿下给你写信接我回来的吗?”她很认真的问褚峰,褚峰被她看的一时有些哑言,只‘嗯’了声。
“那他还跟你说什么了吗?回来那日我也未去见他,前一日还醉了酒。”
褚峰闻言给她点头:“说了。他说让你在家中好好待着,过段时日就来接你了。”褚峰说完,轻咳了声:“怎么,想人家了?”
褚朝朝晃了晃脑袋:“没有。我就问问。”说完,她看他哥哥手中拿着笔,还用手挡着信纸,浅浅的笑了下:“哥哥,你给孙姐姐写信呢?”
褚峰起身赶她:“还有事没,没事出去玩吧。”褚峰习惯了,还是把她当小孩子,推着就要把人给推出去。
褚朝朝很了解她哥哥,若只是给孙姐姐写封情书定不会这么着急赶她,定是还有别的事瞒着她。
她一进来,他慌成那个样子。
还挡住了他书案下的抽屉。
褚朝朝小手拉住书案,褚峰推不动,她目光落在抽屉前,问她哥哥:“那里面是什么,你为何这么怕我看到?”
褚峰见推不动,直接将褚朝朝给提起来,颇有要将人给丢出去的架势,正巧被她祖母看到,对着褚峰的窗户处骂道:“你又欺负你妹妹,干嘛呢这是。”
褚峰听到这个‘又’字也很无奈。
将褚朝朝放下来,他祖母也走进了他屋里,走到褚朝朝跟前,拍了拍她的肩:“你哥哥弄疼你没?”
褚朝朝狠狠点头:“祖母,哥哥他推我,还想把我丢出去,可疼了。”
老夫人瞪了褚峰一眼:“都是定了亲的人了,怎得不知对姑娘家要温柔,上来就将人给提起来,哪有这么做哥哥的。”
褚峰:……
不等褚朝朝说什么,老夫人又道:“你妹妹要看什么,给她看。”
在这座小院里,几乎事事都是老夫人做主,当年一家人在这里定居后,就隐姓埋名,跟了老夫人姓褚。
这些年,张重林也不问世事,整日里只一心钓鱼。
她发了话,褚峰不敢再说什么,只皱眉看着褚朝朝:“看了你可别后悔,也不许哭唧唧的。”
褚峰这样说,褚朝朝就更好奇了。
还哭唧唧的。
她的胆量早就没那么小了,能是什么东西,还后悔,还哭唧唧的,怎么可能。
她小脸绷着,一副认真的样子:“放心吧,我才不会哭呢。”
褚峰轻‘嘁’了声,随手将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她:“呐。看去吧。”当初谢璟给他这个的时候,嘱咐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她知道。
可照她这个性子,就算这会儿不给她看,过不了几日还是得被她知道。
褚峰刚一递过来,褚朝朝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极为清淡,也极为熟悉。
与谢璟身上的气息相同。
是一封‘放妾书’,上面还有‘朝朝亲启’几个字。
褚朝朝的小心脏‘砰砰’的跳,没来由的慌。
心中只想着,怪不得这么久了,都没来找她,原来是给了她放妾书。
可他,为何不直接给她呢,而是给了哥哥。
她抬眸看着褚峰:“怎么回事?”
褚峰:“不知道。”说完,见褚朝朝红了眼眶,嫌弃的抬起手抚在她泛红的眼尾处:“刚谁说不会哭的。”
褚朝朝抬起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