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泉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要是宁洲同学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不过现在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他应该已经休息了吧?要不明天?”
李军秒回答:“没有休息!绝对没有,我马上就能叫他来签,您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叫宁洲过来。”
别说这个点宁洲肯定是又在实验室,就算是他真的睡着了,李军都能把人薅起来先签了合同再说。
这金馅饼不看着宁洲吃到嘴里,他怕是这一晚上都睡不着!
李老师不愧是李老师,动作神速,果真以最快的速度将宁洲带了过来。
宁洲跟着李军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盛泉。
他并没有诧异老师对盛泉的称呼,也没有像是其他人第一次得知盛泉身份时,惊讶盛泉这位大老板的年纪。
宁洲当然
很想获得那五千万的经费,但在坐到盛泉对面后,他还是很认真的问:
“你见到我,还答应跟我合作吗?”
正乐呵呵跟王老师他们一起就坐的李军:“……”
虽然知道不能怪宁洲,他是没办法理解“趁着对方还没反悔先把合同签了再说其他”这个思维的。
这问题就是在很纯粹的发出疑问。
好在盛董并没有要撤回签约意向的打算,她拿起桌上的资料冲着宁洲晃了晃:
“首先,我很看好你的项目,我认为你是一个天才。”
“其次,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在见到你后,会不答应合作?”
在被夸后,宁洲那比同龄男生要浓密一些的眼睫小幅度的动了动,他很喜欢被人夸天才,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当大家认为他是“天才”时,所有人都不再会因为他说的话,他做的事而生气不高兴。
但是这种“天才效应”升到大学后就没有出现过了,尤其是当他坚持几年时间都用在一个设想上面时。
宁洲老实回答:“今天你看到了我走路。”
李军就怕出什么茬子,听到这话心脏都差点停跳:“什么走路?你们之前遇到过?”
宁洲不会说谎,听老师问,又乖乖回答:“中午我回宿舍,被猫挡住,她看到了。”
李军:“……”
完了,心脏真的要停跳了。
作为这所学校里最熟悉宁洲的人,他当然知道宁洲说的这种情况。
宁洲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
有时候是猫,有时候是鸟,甚至有时候一根被风吹过来,可以轻松跨过的树枝都会挡住他的既定路线。
在普通人看来压根不值一提,但对习惯了走同样道路的宁洲来说却如同横跨天堑。
每一次,他的做法都和白天的一样,要么花费漫长的时间给自己鼓劲,鼓足勇气走过去,要么就是等待对方主动移开。
而他的这种行为,在他人眼里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有毛病。
哪怕盛泉已经知道了宁洲的情况,但她既然看到了,会不会产生“连路都不能好好走,怎么能指望他做好科研”的想法?
这合同还能继续签吗?!
李军想都不敢想。
就在他恨不得穿越回中午直接把这段消除的时候,盛泉动了。
她直接拿起笔,在合同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屋内所有老师心中一瞬间被提起的大石都落了地。
比起他们的大起大落,两名当事人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
宁洲是不懂发生了什么。
盛泉是不在乎发生了什么。
李老师去摇人的时候,她紧急百度了一下,知道对这种患“天才病”的病人说话要直白(要不然他们理解不了),将名字签完,直接看向宁洲。
“五年内完成这个项目,你有信心吗?”
宁洲一刻犹豫也没有,在面对自己的专业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无比,整个人仿佛一瞬间从怂怂的流浪猫转变为了闪闪发光的猛虎。
他甚至愿意去直视盛泉的眼,那双黑亮的清眸写满了认真:
“我有。”
“好,我相信你。”
听到盛泉同样坚定的回答。
她说,相信他?
宁洲一愣,不夸张的说,他整个人都像亮起来了,就是一激动,说话又磕绊起来,猛虎气势只维持了十几秒,就又泄气了。
但眼睛还是亮亮的,就好像一直被人排斥的流浪猫发现,自己也能小小乞食一样,高兴的毫不掩饰。
“谢,谢谢。”
高兴的都带点结巴了。
艹!有点萌。
果然啊,直白的夸奖会得来直白的欣喜。
盛泉想拍一拍宁洲肩膀(其实更想摸头),但想到百度出来的,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很多不喜欢身体接触,就强行忍住了。
不能拍肩,盛老板从善如流改成了口头鼓励:
“你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