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兰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跟前的老人,就听她道:“到底是我谢家的孩子,这么几年,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和芷兰俩个,本来就说不上什么话,森哥又一直在部队里,我最近都在想着,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偏激,和沈玉兰好好说,她也未必会那么恨我?”
老太太自说自话道:“可是,不行啊,老三的头被人拿枪指着呢,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经过什么事儿,慌得六神无主,能想到的,也只有是她沈玉兰害了我家老三,害得我们母子沦落到这种境地。但是,话说回来,当年我们母子不容易,她们母女俩又何尝容易?一个乱世里,她一个女人拉拔大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还培养得这样好。”
谢微兰劝道:“nainai,都过去了,好歹爱立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老太太点头,“是啊,挺好的,都挺好的,她不愿意见我,我也能理解。”又问谢微兰这次过来出差几天,末了和她道:“不住酒店了,就在家里住下吧!我老婆子见你一次少一次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听得谢微兰心里也有些不好受,“nainai,你别说这话,三叔对你这样贴心贴意的,他肯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谢周氏摇摇头道:“真到了那时候,你三叔也没办法。”
第238章 问候(二更合一)……
最近两个月,谢周氏身上的小毛病就没断过,让她不由开始思虑身后的事。其实自从长子走后,她对“死”这一回事,就看得比较开。
而且,不论是镜清,还是川岚,都算孝顺,俩个孩子也都五十左右了,没什么好让她Cao心的。森哥儿又在部队里,上头有组织有领导看着,更不用她Cao心了。
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沈爱立身上来,如果说她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她尚未见过爱立,那个在镜清森哥儿和铎匀嘴里,都是很好的姑娘。
先前每每听他们说,她嘴上虽然不屑一顾,但心里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地想:她真得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孙女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她,需要她自己去求证。
但是那个孩子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她们两边的隔阂既已造成,想来就是她亲自去汉城,那孩子也未必会见她。
谢周氏也知道,自己想见沈爱立,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谢微兰见老太太像是有些累了,正准备告辞出来,不妨谢周氏拉着她的手道:“微兰,前头的事,我没有帮你,难为你后面还愿意给我写信。”
谢微兰微微低头,苦笑道:“nainai,先前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您不帮我是对的。”她知道,nainai说的是她和藏季海离婚的事。时隔大半年,再想起这件事,她都觉得像做梦一样。明明知道藏季海不过是利用她,见谢家不理她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甩开。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当时竟然还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全部力气要抓住。现在想来,不过是她在藏季海身上吃了太大的亏,她不愿意让自己就这样白白牺牲。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想过,报复藏季海的方式有很多,完全没有必要非得将自己和她捆绑在一条船上。
对这件事,谢周氏心里也是有点愧疚的,其实当时就算不帮她,也该问问微兰要不要回家来住,但凡她将微兰真得当成了谢家的孩子,她也不会看着微兰一个人在漩涡里挣扎。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必要了,拉了拉谢微兰的手道:“微兰,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你先去休息一会吧!你的房间还在。”
从老太太房间里出来,谢微兰见何姐正在给她收拾房间,许久没有人住,房间里落了很多灰,何姐拿了一套干净的被褥换上。
见微兰过来,和她道:“最近周姨身体不好,你和森哥的房间,我都没有收拾,你再等一会儿,我快铺好了。”
谢微兰轻轻倚靠在门口,随口问道:“何姨,你知道程家是怎么回事吗?”何姐虽然是谢家的保姆,但是谢微兰知道她在大院里很有人缘,对很多事情都门儿清。
何姐一边拉被角,一边回道:“听说是牵扯进了三十年代的一桩错误,当时接管南省和西省边界的军队偏听偏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现在发现是冤枉了人家,程元朗当时负责里头的交接。”
谢微兰大概听懂了,就是人死了以后,发现当年的事搞错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程元朗就是有十张嘴,怕是也说不清,不怪都慧芳把程家的事大包大揽的,实在是如果她不揽过来的话,程家这回就彻底栽倒泥里去了。
何姐铺好了床铺,问她道:“微兰,你这回住几天啊?大概周六晚上,镜清过来吃饭。”
“何姨,大概待一周的时间,三叔不喜欢我,我还是不往他跟前凑了,周六那天我在旅馆里住一晚吧!”
这是谢微兰的事,何姐也没有多劝,只道:“那我这两天给你做点好吃的。”谢微兰这几次寄过来的信,都是她念给老太太听的,何姐也知道这姑娘有个倒霉催的妈,心里也觉得谢微兰挺不容易的,关键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