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棉的心情rou眼可见地好了,在饭桌上就更活跃起来,和沈青黛俩个说起逗趣的话来,把一桌人都笑得肚子疼,小乔乔不明所以,也窝在老太太怀里“咯咯”地笑,林羡薇看着大家,唇角也微微翘了翘。
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酒过三巡,沈玉兰和贺之桢去敬酒,爱立和沈俊平在后头陪着,到了工业局那一桌,藏季海盯着沈玉兰看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沈爱立,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沈俊平看到了,举杯朝他敬了过去,起了话头道:“先前听说藏同志也是汉城过来的?”
藏季海站了起来,笑道:“是,我偶尔也会回去,我还有一位哥哥和母亲在汉城。”
沈俊平点点头,“藏同志的哥哥,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藏叔平同志吧?我先前听说,我们出版社的姜蓉蓉同志,和藏叔平同志最近要结婚,藏同志到时候回汉城吗?”
藏季海笑道:“应当是已经结了,我预备春节回去一趟。沈同志认识我嫂子?”
“我们算是同事,姜同志人很热心,在单位里风评很好。”
这么一打岔,藏季海完全给沈家兄妹俩搞懵了,一个认识学凤表姐,一个还认识他小嫂子来着,看样子关系都亲近得很。
虽然说小嫂子是姜家送上门来的,但是和他对谢微兰不同,他看哥哥对姜蓉蓉还看重得很,许诺了姜家人不少好处不说,姜蓉蓉闹了许久的别扭,不愿意结婚,哥哥也没把人怎么样,反而一直很有耐心地哄劝安抚着,婚期一拖再拖。
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毕竟他们兄弟俩从来没对猎物有这样的耐心,这就让他重新认识了姜蓉蓉在他哥哥心里的地位。
藏季海此时不由掂量起来,自己有没有必要为了升主任的事,投靠副局长那边,而得罪贺之桢?
原本他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在贺之桢和沈玉兰来这桌敬酒的时候,借着酒意似真似假地将沈玉兰和谢家的那一桩事儿抖搂出来,让贺之桢在宾客面前颜面大失,以此作为向副局长的投诚。
但是现在,他作为退路的汉城那边的几条线,竟然都与贺之桢扯上了丝丝缕缕的关系。这让他在行事之前,就不由多了一层顾虑。
他原先以为,贺之桢一时昏了头,娶了一个无甚背景的半老徐娘,还是谢镜清当年不要的,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也暗中给贺之桢增添了助益。
藏季海正在琢磨着,贺之桢已然和这桌的同事寒暄完,朝他敬酒,藏季海尚没反应过来,酒就已经下肚,看着贺之桢夫妇去了下桌。
同桌的同事还在夸着“佳偶天成”“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的俗话。
他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沈俊平临走前,还和藏季海道:“要是藏同志到了汉城,有空的话,不妨到我们家来坐坐,在南华医院家属院,你到了那边,一问就知道了。”
“哎,好,一定拜访!”
等离得远些,沈俊平问妹妹道:“刚才那位,和你们有过节?”
爱立想不到哥哥这样敏锐,低声道:“是,哥,回头我再和你说。”爱立心想,不止你有个Cao事的爸,我也有个不靠谱的生父,惹出这么一摊子事来,还好藏季海今天没发疯。
快到一点的时候,宾客就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只有几位贺家的亲戚,还围在老太太跟前说笑。
沈爱立几个小辈跟在贺之桢和沈玉兰后头,在门口送客,等送走最后一波工业局的同事,爱立望着藏季海的背影,不觉松了口气,樊铎匀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他不敢的!贺叔叔在申城待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根基在这边。”
从今天的来宾上,樊铎匀就大致猜到了些,有统战部宣传部财政厅工商局科学院大学,还有公安系统的。
沈俊平挑眉道:“铎匀也知道?”
樊铎匀轻声道:“算知道一些。”
沈俊平立马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来,觉得自家妹妹告诉了铎匀,却没和他漏一点口风,有些吃味地道:“小妹,这就有些厚此薄彼了。”
爱立正准备张口,就见贺叔叔忽然朝饭店柜台那边大声招呼道:“哎,文江,在这边!”
就见贺叔叔和她妈妈道:“玉兰,这边你先招呼下!我去把文江喊过来。”就去前头柜台那边找外甥女婿去了。
爱立朝那边看了一眼,等看见那个被贺叔叔叫住的男同志,心里不由一惊,谢微兰说的“露水姻缘”几个字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竟然是文江!
沈玉兰见女儿脸上表情很奇怪,出声问道:“小妹,怎么了,你也认识文江吗?”
沈爱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指着文江,半晌才呐呐地道:“妈,他是谢微兰的姘头!”说完,爱立就想起来,妈妈好像不知道谢微兰是谁?
不想,就听妈妈淡淡地道:“谢粒粒吗?”
“妈,你怎么知道谢粒粒?”
沈玉兰望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道:“你小姨和我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