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璘用着饭,长喜在一旁道:“公子,我今日遇到件诡异的事。”
“什么事?”陆璘问。
长喜说道:“我今日看见一个人,长得几乎和以前的少夫人一模一样,我看她和一个男人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然后进了一个药铺,要不是有人叫她大夫,我都要以为她真是以前的少夫人。”
陆璘顿了半晌,说道:“上次你见过她,就是那天晚上车夫带我们去的那里,她就是那个女大夫。”
长喜想了起来,“原来就是她呀,那她怎么和少夫人长那么像呢?少夫人就是云梦泽这一片的吧,该不会是她什么姐妹亲戚?”
“是她。”陆璘似乎嫌他多话,又开口道:“去备水吧。”
长喜不敢再问,转身去备水。
但心里却一直想着他那句“是她”是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是……以前的少夫人?
不能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过以前的少夫人去哪里了呢?
长喜不知道,好像整个陆府都不太知道。
算下来,这一晃都四年了,她想必早已再嫁,娃儿都两三岁了吧。
长喜专心去备水,不再想这些。
隔天,陆璘没在县衙,而是换上一身常服,雇了马车去了外面。
他对安陆县知之甚少,从前也没做过地方官,初来乍到,第一件事便是对这地方全面了解,先在县廨内看了各种卷宗与文书,然后还须亲自去看看,今日要做的,就是了解城内米粮油布价格,看这些是否正常。
正好刘老二在,陆璘又雇了他的马车。
刘老二先夸了陆璘断案公正,明察秋毫,是当知无愧的青天大老爷,然后问:“大人今天穿的是布衣,又要去米行,莫非是去微服私访?”
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都亮起来,显然对此有极大的兴趣。
陆璘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来,递向他。
刘老二一愣,却不敢接,忙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陆璘说道:“以后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雇你做车夫,你只载我。”
刘老二跑一趟马车短趟就几个铜子儿,远趟还能挣个二三十文,但难得碰上远趟的,都是城内转悠,一天下来,统共也就能挣个百来文,一个月就是三两多银子,给县太爷跑车却能挣五两,而且县太爷也不会整天在外跑啊,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在县衙,这样可省不少马料。再说和县太爷关系熟了,说不定能混个官差当当,多好的事。
刘老二快速在心里盘算一通,很快就答应下来:“好,能给大人赶车,是小的祖坟上冒青烟了,小的当然愿意。”说着就要去接钱。
陆璘却继续道:“但有一点,我叫你的车去哪里,做什么,你不能随便同人提起,必要的时候,还要守口如瓶,能做到吗?”
刘老二立刻回:“那是当然,小的明白!”
当官的,养个外室、和城里富商吃个饭,回来带上一匣子钱,这他虽没见过,却也听说过,当然知道不能乱传。这新知县是外地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能挑中他做车夫,着实是看得起他的人品,他可不会那么不懂事。
陆璘将银子给他,刘老二振奋又感激地接下银子,心中涌起无限的喜悦,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吃皇粮的人一样。
陆璘在城内各处米行、油行、布匹铺子、菜市转了一天,到傍晚才回。
走到半路,马车不知撞到什么,猛巅了一下,随后刘老二便急忙叫停了马车。
刘老二立刻下车查看,没一会儿,过来车下,有些讪讪道:“大人,这个……刚才没留神,撞了块石头,现在车辖掉了,得修一修。”
这是第一天干活,原本是顺顺当当的一天,结果临了都要回县衙了,却出了这意外,刘老二心里十分忐忑,怕到手的活就这么飞了。
这位新知县平时话不多,脸上也一般没什么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所以他不知新知县的性情,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过了一会儿,里面回道:“好,需要我下去么?”
刘老二支吾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开口:“下来……好点儿。”
陆璘没说什么,沉默着下了马车。
刘老二立刻道歉:“都怪小的没看路,不只巅了大人,还耽误大人的事儿。”
一旁长喜道:“别说了,赶紧修一修吧,我们家公子还没用晚饭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修!很快很快!”刘老二立刻跑去车轮下修马车,长喜在一旁看着。
一阵微微的清香从附近票飘来,陆璘回过头,发现身后正是三棵杏花树。
他看了一会儿便意识到,自己来过这里,这是那孟洪生带方氏来解毒的地方,也是……施菀的住处。
隔了这几日,杏花开得更多了,白天看,更多了几分情致。
安陆不比京城,好风雅的人少,所以花木也种得少,更没有京城那样许多的梅苑、桃苑、牡丹园……他在安陆这些日子,这三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