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雪扬下眉转过脸来,“就上学期爸妈不在我不是去学校给你开家长会来着,一上楼就是年级百名榜,这小孩儿证件照又拍的好看,瞅一眼就记住了。”
温梨没吭声,顺着姐姐的描述倒是想起了那张照片,记忆里,那张证件照没在榜上粘贴多久就不见了踪影。
“小梨,你的画册呢?”温雪往书架上的某个区域划了一眼,瞧见那处明显空了下来。
温梨没往那个地方看,咬了下唇低头继续看书。
“画册……画满了我就收起来了。”
“哦,那本画册你是用挺久的了。”温雪放下刚才随手拿的笔记,说,“姐姐明天再去给你买个新画本,更厚封皮更结实的,咱往新的上面画。”
“我就说感觉你好久都没画画了,这笔啊什么的都没动过。”温雪伸手拨拉了下角落里的画笔,继续说,“画画的这些东西用没了就和姐姐说,虽然我钱挣得没爸妈那么多,但还是能负担得起这些的,下次再缺什么了不用和他俩说,给姐姐发微信就行。”
温梨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定在卷子上的一处没再说话。
当姐的一看妹妹全身心投入进学习里了,也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扰,抬手摸了摸温梨柔顺的头发,留了句那你看书吧,别学的太晚了早点休息,转身出了房间。
温雪走后,温梨直到眼睛在那处盯得开始发涩,她才眨眨眼,俯身趴在了桌子上。
姐姐说的那本画册她用了很久,是她刚上初中那年姐姐用打暑假工挣的钱买给她的。她当然很珍惜那个本子,刚拿到手就认真包好了封皮儿。
那本画册陪伴了她近六年,里面有很多从十三岁开始她天马行空的插画创作,她很珍惜记录自己青春的那本画册,但却还是在几周前将它丢在了垃圾桶里。
那天是高三第一次周考出成绩的日子,其实考试的内容并不是很难,完全是对一整周学习的一个检测,但温梨的物理和生物那两门成绩很惨不忍睹,甚至物理都没有及格。
而就在她课间准备去老师办公室问题时,恰好听见了原先十班班主任和十一班班主任的聊天。
当然,更准确一点儿,大部分都是十班的梁老师在说。
梁老师说她预料到温梨进入十一班后成绩会有下滑,排名倒数是意料之中的,她还说温梨爱画画这事儿很耽误学习,既然不走艺术生的路,那么高三了就应该干高三该做的事儿。除了班级变化和任课老师风格不同的影响,主要还是这孩子心里有点儿没个主次,天天没事了就抱着画本涂涂画画,这东西以后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多挤出时间好好学习才是正理。
说实话,爸爸自己开了家公司,妈妈设计出来一幅图都能值很多钱,家里并不缺钱,即使她和温雪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家里也养得起。
但那会儿听了梁老师说的话,再加上成绩上明显的下滑,的确给温梨带来了不小的情绪冲击。所以当时她题也没问,转身回班从书包里拿出画册,走到室外无人的垃圾桶旁,抬手就将画册扔了进去。
她也说不清自己当时的行为是赌气还是“无能狂怒”,总之,第二节课结束,她就反了悔,只是等她再去垃圾桶里翻找时,画册连同其余的垃圾都已经被清理掉了。
因为这段不可避免的回忆,一晚上写作业的进度都被延后了不少。
晚上睡的少就导致第二天上课时极易犯困,不过好在这股困意并没有持续多久,温梨就很快恢复了清醒,因为课代表在发上周周测的物理试卷。
卷子上的对勾是可以想见的少,单选题到是对了几个,而多选题则彻底全军覆没,温梨抿抿唇,失落地垂下眼睫。
明明她已经完全放弃了画画这个爱好,挤出了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可结果却仍是不尽人意。
错题要及时改错订正,温梨等不及下午老师来讲,就先自己整改了起来。
前几道多选同桌袁梦给她讲了,可后面几道对方也不得其意收获了几个叉号。
温梨还在心里默默复读题干的功夫,袁梦已经招手喊起了门外的人。
“韩子赫!你过来给我俩讲道物理题!”
韩子赫正一条手臂勾着裴知序的脖子说话,闻言扭头应了声来了来了,乐呵呵地就往班里跑。
裴知序整了整被他压乱的领子跟在后面,他没有回座位,反到是跟着韩子赫一起站在了两人的桌前。
熟悉的白衬衫衣角贴在桌边,温梨往后收了收那几只没盖笔帽的荧光笔,怕弄脏他的衣服。
还没把笔放回笔袋,韩子赫已经放下试卷,在袁梦的殷切注视下说道,“这题我也错了,还是问序哥吧,我实在不会。”
袁梦翻了个白眼,把韩子赫靠得过近的脑袋戳开,“那你读个题干能读两分钟?我还以为你会,在想思路。”
韩子赫嘿嘿笑一声,把笔往裴知序那个方向啪地一拍,“来序哥,麻烦给这个笨蛋讲个题。”
“你是说我呢还是说梨梨?!”袁梦瞪他一眼把卷子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