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他是合适的婚姻对象,情绪稳定,长相优越,估计家世也不错。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城府极深,为人太狡猾。
若是他到时反悔,她有自保的能力吗?
正想着,电话响起,宁枝以为是钱维远,下意识便准备按掉,待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
宁枝快速揿下接听键:“外婆。”
她清淡的眼里浮出笑意,语气也带上点难以察觉的娇。
宁湘兰“哎”了声,问:“枝枝,见到人家了吗?合不合眼缘啊?”
宁枝敷衍:“还行。”
想到今天两人的对话,宁枝问:“外婆,我是不是一定要结婚啊,要我不想结呢?”
宁湘兰顿了一会儿,回:“枝枝,你不要怪外婆催你,外婆年纪大了,兴许哪天睡一觉人就没了,没法儿陪你到老。你这孩子命苦,外婆就想啊,走之前,看你找个疼你爱你的,我也就能闭眼了。”
宁枝没吭声,心里突然堵得慌。
宁湘兰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有想法,流行什么不婚主义,你要是真不想结啊,外婆也不逼你。外婆就是担心,怕你在外面吃了苦,回到家连个安慰你的人都没有……”
“知道了。”宁枝握紧手机,微微侧头,让自己的声音在听筒里听得更清晰些,“外婆,我再好好想一想。”
-
一连许多天,宁枝都未曾再见奚澜誉。
她每日医院家中连轴转,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早下班一回,还被郑一满从床上揪起来陪她去逛街。
两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商场,结婚郑一满嫌这个不够高级,嫌那个没新意,逛了一圈,一个都没看上,挑剔得令人发指。
宁枝双腿发酸,找了个地方坐下。
宁枝:“你到底要买什么?”
今天这情况压根不符合郑一满购物狂的个性。
郑一满正在柜台前徘徊,见状,回头咬牙切齿说:“我马上要去跟一个巨无比难搞的业内魔头谈生意,其实就是拉投资啦,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当见面礼。”
宁枝随口问了句:“谁啊?”
“奚澜誉,”郑一满撇嘴,“就是那个号称‘投资界指明灯’的超级大佬,我跟你讲,他这些年低调得要命,我托了好几层关系,他才答应见我一面。我的画廊要是能被他看上——”郑一满抓住宁枝的手,满脸真诚,“到时候先送你一套五百平的大别墅!”
“这么神?”记忆中的某个人似乎跟郑一满的描述对上,宁枝问,“北城有几个姓奚的?”
那天离开前,那人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有他手写的联系方式。
一个“奚”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
就像他这个人,温和有礼中藏着刀锋。
郑一满:“还能有几个,就这一个!”
宁枝抿唇不语。
郑一满盯着宁枝看了一会儿,身体略后仰,笑说:“枝枝,你不对劲啊。平常我说这些你压根没兴趣,今天是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郑一满偏头,“其实你喜欢这种神秘大佬类型的?”
宁枝看她一眼,淡定答:“不是,他好像是我的相亲对象。”
郑一满:!!!
五分钟后,咖啡馆。
郑一满坐在宁枝对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枝被她这架势逗笑,“你正常点好不好,我不是跟你说,外婆让我去见个人吗,就是他。”
郑一满:“我靠,跟我说说,什么感觉,他有没有被你迷住?”
宁枝无奈,肩膀微微下耷,想了一会儿说:“都没有,很老套的过程,而且我感觉我跟他也不在一个世界。”
屋内人声嘈杂,郑一满也没刻意压声音:“哎,你说得也是。奚澜誉那种人,眼高于顶,谁能跟他在一个世界啊?话说,我觉得这种搞投资的,都是心如止水的变态,一般人玩不过他们。”
郑一满看了宁枝一眼:“枝枝,那你们是没谈拢还是准备继续接触啊?”
宁枝很轻地叹口气:“我再想想吧。”
……
下午,奚澜誉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收到卫浮了打来的电话。
奚澜誉按灭,卫浮了立马又给他拨来一个,奚澜誉捏了捏眉心,接通:“你最好是有事。”
卫浮了笑:“你猜我遇着谁了?”
奚澜誉懒得满足他的恶趣味,威胁:“不说挂了。”
卫浮了:“诶,别啊,奚澜誉你这人真是,就你那个相亲对象。”
“所以?”奚澜誉嗓音沉沉,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卫浮了:“她骂你是个变态哈哈哈,要我说,这姑娘概括的是真Jing准,我都想跟她认识认——喂,喂!”
“奚澜誉你不讲武德!”
卫浮了骂骂咧咧收了手机,再回去时,咖啡馆先前坐着的两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