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太久,泪水里?都?没了咸咸的?味道。
沈卿用?手背蹭着眼角,垂了头,一言不发。
季言礼再次屈指帮她把眼下的?泪蹭掉时,沈卿终于?察觉到他不正常的?体温。
她拧着眉,声音里?还?有?很重的?鼻音,抬眸,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哑着嗓子问:“你生病了?”
季言礼对上女孩儿挂着清淡泪水的?眼睛,没再硬撑,淡声回:“前两天感冒,发烧了。”
沈卿目光在季言礼脸上扫了下,嗯了一声,眼睫再次垂下去。
空调的?温度打高有?一会儿了,浴室里?很暖和。
即使?身上披着的?浴袍早就滑到了腰间,也丝毫不觉得冷。
沈卿再次吸了下鼻子,声音低而轻:“文件”
她顿了顿,还?是道谢:“谢谢你。”
知道沈卿不喜欢自己的?触碰,季言礼没再去摸她,手隔着一层浴巾,垂搭在她的?大腿处。
季言礼眸光微垂,视线落在眼前女孩儿的?发顶。
几秒后,他喉咙滚了滚,轻笑着回了句:“你不是答应跟我去瑞士了吗,给你我也不算亏。”
男人语调拖沓,带着散漫疏懒。
片刻后,季言礼起身把沈卿放下来,他弯腰试了下浴池里?的?温度,撑着浴缸的?边沿站起来时,揪过一旁的?毛巾擦干了手。
紧接着垂眸看了两眼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人。
女孩儿低着头,右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裙摆。
季言礼把用?过的?毛巾搭在一侧的?架子上,转身往外?走时交代了沈卿一句:“我喊方?姨等在外?面?,你有?需要的?话喊她。”
沈卿抬头看季言礼一眼。
微红的?眼睛还?挂着泪珠,乖乖点头。
季言礼没忍住,手再次摸上她的?眼尾,低声轻喃:“不哭了,卿卿。”
出了沈卿房间的?门,季言礼去主卧换掉了身上的?衣服。
衬衣早就被淋浴头打shi了,贴在身上冰冰凉,对还?在发烧的?他简直是火上浇油。
季言礼脱掉衣服,去浴池冲了个澡出来,又吃了药,嘱咐等在沈卿房间门口的?方?姨看好她。
在次卧门口站了会儿,才反身回到了书?房。
视频连起来的?时候,林洋还?很诧异。
他从一旁捡了坚果丢进嘴里?,盯着画面?里?的?季言礼:“你不是发烧了吗,还?开?个几把会,睡觉去啊。”
吃过药,烧退了些,身上倒是没那?么烫了,就是头已?依然昏沉。
季言礼身上穿着很柔软的?白色棉麻布衬衫,鼻骨上架着副金丝框的?眼镜。
他修长的?手指翻着手里?的?文件,淡声笑着,有?种轻浮的?慵懒:“赚钱啊。”
“赚个屁钱,”林洋不能理解,“你的?钱还?不够多?”
书?房的?门没关严,从季言礼坐着的?角度,透过半掩着的?门缝能看到走廊。
他抬了抬眸,看到已?经洗过澡的?人穿着浅蓝色的?睡袍从次卧走出来。
腿脚不便,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没有?喊任何人帮忙。
季言礼视线转回来,右手再次把拿着的?文件往后翻了一页,头靠在身后的?椅背,很淡的?声音,带着不太明显的?自嘲:“其它我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好好赚钱。”
他声音太低,尾音悠悠然然地飘落下来,像在自言自语。
那?端的?林洋没听到,正吐槽着盘子里?的?坚果,开?了两个核桃坏了两个。
季言礼侧眸,再次透过书?房虚掩的?门缝,望了眼走廊。
那?处早就没了人。
走廊空空荡荡的?,就像他依旧孤寂一人的?生活。
季言礼开?了两个跨国的?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晚上吃的?那?片退烧药药效已?经过了,身上的?温度再次起来。
季言礼端着杯子起身,接了杯温水,靠在墙侧,拿了木台上的?药片,再次咽了两粒。
他不是第一次硬撑着这么工作?了,公司事情多,很多东西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带着病开?会是常有?的?事。
但这还?是第一次,事情忙完了,季言礼却依然不想睡。
心里?空空的?,没什么着落。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仅仅是因为夜深了,容易犯矫情。
季言礼摘掉脸上的?眼镜,掐着山根揉了揉,倚着木台站了会儿,起身推开?书?房的?门。
他本想下楼去露台看会儿电影,但推开?门,抬眸看到斜对面?闭着的?次卧房门时,脚下又停住了。
季言礼白色的?衬衫外?罩了件黑色的?长睡袍,长度到小腿。
他懒散地倚着门框,垂在身侧的?右手两指捻了捻,有?点想拿烟。
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