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红军则快速冲到黎聪以前的房间,里面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床上的铺盖都被清空了。
显然,在童玲去公安局接他的这段时间,他妈带着黎聪拿了家里的钱和被子走了,甚至连厨房里的盐都个倒没了。
黎红军整个人宛如失去了力气,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黎家的双胞胎日子也都不太好过,晥省的黎珠这会儿正被一男一女堵着,这两个人都是知青,还是一对情侣,其中男人正满脸无奈地拉扯着女知青的袖子,嘴里不停的劝着:“红梅,你别误会了,我和黎珠同志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真的只是路上碰到了而已。”
“你别骗我。”
女知青简直气疯了,她微蹙着眉心,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十天前你送给庆生两个rou包子,八天前你给了他一块红糖,五天前你更是给他洗了衣服,昨天你还给他买了一斤桃酥,黎珠同志,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人的对象就那么好么?你非得要来抢?”
黎珠也是个小辣椒,当时就给冲了回去:“两个rou包是为了感谢刘庆生同志帮我搬东西,那块红糖是他来找我借,说你身上不舒服,至于洗衣服和桃酥,那是我乐意,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你可别乱诬赖人。”
“果然是坏分子的女儿,嘴巴就是厉害。”
女知青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刘庆生:“我昨天在大队长那边看到了知青资料,咱们周围黎同志成分可不好,她爸是坏分子,这样的女人你想要就直说,像你这样思想不坚定的男同志,我是不敢要,刘庆生,咱俩的事到此为止。”
刘庆生早在听到‘坏分子’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之前黎珠一直大手大脚,言语中也很为自己的家世自豪,他还以为自己捡到宝,找了个领导家下乡走过场的女儿呢,谁曾想,这人竟然是坏分子的女儿。
怪不得花钱那么爽快呢,原来竟然全是不义之财。
黎珠面上慌乱了一瞬,随即又有些愤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爸是纺织厂干部,我妈也是正式工人,我外家……”她顿了一下,然后十分不要脸的将黎善舅舅家的情况嫁接到自己身上:“我外公是老军人,舅舅是机械厂领导,还有个舅舅是团长,我家根正苗红,你说我是坏分子的女儿,不觉得可笑么?”
“你就嘴硬吧。”女知青冷笑,人可以说谎,但知青资料却不会说谎,黎珠的资料上面盖了红戳,那是留待观察的标志,她上高中的时候的同班同学就有坏分子的子女,那个红戳简直是她们身上的一块疤,到哪里都是要被人鄙视的。
黎珠蹙眉。
这人说的太笃定了,可她也知道不可能,她们家怎么可能成为坏分子?
除非……
除非她妈为了黎聪那个蠢东西做了蠢事!
一时间黎珠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妈也这么蠢,她就不给黎聪报名了,这不是也连累了她么?
不过她也不能听一面之词,她得想办法找人问问,可她给黎聪报名的行为,肯定让爸妈很生气了,所以她得联系别的人才行……那么,联系谁呢?
黎珠很快想到了刘主任家的小儿子刘强军。
这可是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邻家哥哥,要不是他们俩年纪都没到的话,说不定她都能嫁给他留城了,那样她也不至于给黎聪也报名。
刘庆生虽然很愿意相信黎珠的话,但他却更相信自己的对象。
当然,此时此刻他对象把他甩了,变成前对象了。
其他人同样如此,比起初来乍到的黎珠,显然还是在一起一年多的人更值得信任,于是原本身边热络的黎珠变得清冷了起来,她也不曾为此懊恼,一切等她打完电话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黎珠就给刘主任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刘伯伯,我是黎珠,可以让强军来接一下电话么?”
黎珠的声音一如从前那般甜甜的,只是这一次,刘主任却诡异地沉默几秒,开口回绝:“珠珠啊,强军被送到海市大厂学习去了,我也联系不上他呢,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刘伯伯说,要不我帮你去找你爸也行。”
黎珠虽然学习一般,但本质上是个聪明姑娘。
刘主任这么一推辞,黎珠就感觉到肯定出事了,喉咙瞬间哽住了,眼泪涌上眼眶:“刘伯伯,我问你,是不是我爸出事了?”
刘主任叹了口气:“珠珠,你呢,好好在乡下当知青,城里就别惦记了。”
黎珠听到了结果,整个人无法抑制的在邮局大哭起来。
她怎么可能好好当知青呢,她还想靠嫁人脱离苦海呢,现在有个坏分子的戳在身上,她嫁人的路也给断了啊,这下子别说正式工了,恐怕就连村里的年轻人都不愿意要她了。
村里才是最在意成分的地方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啊,刘伯伯你别吓我。”黎珠打破砂锅问到底。
刘主任当然不会给黎红军两口子瞒着,于是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用简短的语言讲了一遍,听得黎珠通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