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六娘也没闲着,吩咐了守夜的仆役早早歇下,又在院子里备下瓜果,打算独自静坐赏月。
当然,“独自”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都把下人缱走了,那隐匿在暗夜中的黑影,自是都按耐不住了。
月色之下,六娘手上的樱桃还未入嘴,就教别人先尝了去,“哎?我的樱桃,唔唔…”
甫一咬下樱桃,裴肃就含住果rou去亲六娘,好让汁水在二人口腔中漫开,甜得沁入心田。
他那灵巧的舌尖破开果皮,反复碾磨,直将那果核整个挑出来,才把紫红的果rou全部喂到她嘴里,结束这缠绵的一吻。
“甜吗?”裴肃想,这樱桃就算再甜,也不过一供人品尝的果儿,到底不及她口舌生津来得有滋味。
泛着热意的果rou还带着他的温度,六娘舔了几下口中没了核的樱桃,稍有咀嚼便卷起舌头吞咽下去。
“阿肃,来就来了,做什么这样吓人?”六娘被裴肃挑起了春情,故意半垂着眼帘不去看他,嘴里回味了好半晌,才点一下头应他,“这樱果甜,又还不够甜。”
裴肃自然明白了六娘的意思,矮下身子仰头去看她,眼神潋滟,上扬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六娘,还吃樱桃吗?”
月光温和如水,又朦胧似云烟,轻覆在裴肃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平白为他多添了几分柔情。
居高临下的六娘,欲伸手揭下这层轻纱,却只触及那斜飞入鬓的眉毛,盖住了那双满目是她的眸子。
“抱歉,来得仓促,吓到你了。”裴肃略表歉意地垂下眼眸,贴近她的掌心蹭了一下脸,末了又抬手覆上她的手背,露出个灿烂的微笑来,“六娘,你罚我吧。”
六娘晓他知趣,翘着嘴撤下手来,然后从果盘里随意抓了颗樱桃,递到人嘴边,“好,那就罚你吃樱桃。”
裴肃听话地去含那颗樱桃,却不想六娘把手一收,玩闹一般不让他吃到,“哈哈哈,阿肃,可尝到被人截胡的滋味了?”
见那樱桃离自己远去,裴肃先是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尔后又稍显落寞地抿直了唇线,接受了六娘对自己的捉弄,“六娘,我不爱吃樱桃。”
“哼,真是嘴硬。”见裴肃不接话茬,六娘直接咬住那颗樱桃,俯身将口中的果rou喂给他。
裴肃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哪怕衣襟都给她抓得皱皱巴巴,他也甘之如饴,甚至乐在其中。
这颗樱果还泛着些酸味,六娘大约不喜这口,松开人就要退开,“好酸”
“甜的。”因这果子是六娘喂他的,裴肃并不觉得难以下咽,谁说酸甜不是一种甜呢?
见裴肃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六娘只觉好笑,捧着他的脸又亲上去,“是吗?让我再尝尝。”
舌尖轻而易举挑开裴肃的牙关,六娘如疾风一般刮过他的口腔,试图寻找那果rou余下甜味。虽然知道这是无果的探索,她还是搭上他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舔吮交换起了津ye。
嘴上回应得热切,裴肃勾住六娘的脖子不放,任由她的气息占领自己的鼻腔,欢喜之情几乎要溢出来了。
然而,此时静谧的小院内,除了他们交迭的人影,竟然又出现了第三个人。
六娘上一刻还沉浸在酸甜的吻中,谁料略一抬眼皮,就见观复人高马大地立在不远处,似乎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咳咳”六娘不得不中止与裴肃亲热,心说人家李太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这还没举杯呢,怎么就冒出第三个人来。
若非感知到观复故意弄出的动静,裴肃还恋恋不舍地想同六娘温存,“观复,你怎么来了?”
“六娘让我来的。”观复勉强压下心中对裴肃的不满,抱起胳膊故作高深,“你又为何在此啊?”
“我同六娘一心,当然是想来便来了。”饶是见过观复今日势如破竹的模样,裴肃也没有半点退缩,一手揽过六娘的腰肢,十足的有恃无恐。
“呵。”观复冷笑一声,死死盯着裴肃那不规矩的手,心说某人前阵子似乎是同他一起被赶出这筑花小居的。
六娘知道这两人又要开始Yin阳怪气了,直接拨开裴肃揽住自己的手,起身当起了和事佬,“是,是我让观复来的。”
听了这话,观复总算放下了抱住胳膊的手,扬起头向他们走了过来。为了来见六娘,他还特意束发簪了她赠的玉簪,再加上一袭白衣飘然,更显得几分超脱世外。
望见观复发间的玉簪,六娘不能说不心疼,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料雕的,贸贸然送出手,又是百两银子没了。这观复真是上天派来破她财的灾星,先是让她的万春客栈开不下去,后又让她欠了母亲一大笔修缮费用,再到如今,已算是不可计数了…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对他又爱又恨呢?都是红尘中人,六娘自认不能免俗,心说好男色又不丢人,喜欢观复那副好皮囊是人之常情,爱他那刚柔并济的床上功夫更是心之所至,意之使然。
“你…就好了吗?白日那样激烈对抗,没受伤吗?”六娘确实有传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