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观复亲热一番,又差点擦枪走火,六娘虽有心同他欢好,却不敢误了人家的大事,只说这几日不要再见,便劝他离开。
夜色渐浓,六娘上了自家马车便催促着要走。她倒是不关心观复能赢与否,只是觉得此次对决会打破长安城近日的平静,搞不好还会惊动近来斗得正凶的两位殿下。
“不过这些事,可不劳我Cao心…”六娘无心欣赏这漫入车厢的月色,放下窗边的帘子,又盘算起自家的生意来,“到时我可得唤唐俭同去,观沧海与观澜生的最终对决,写进话本子里还愁没人看么?到时我醉仙楼都要多设些位置来给听说书的了,哈哈哈…”
不过,开心归开心,六娘也知道自己的前路并非坦途,此次回京,母亲只是让她在醉仙楼历练历练,并不会真的将醉仙楼拱手相让。
这倒不是因为母亲偏心哥哥们,而是因为她不愿看到女儿被恶语中伤,再次重蹈自己的覆辙。她们都是女人,知道女子抛头露面出来行商的不易,坐贾行商的男子尚且相互攻讦,更别说见个不守本分的女子压自己一头了。夲伩首髮站:i ise 8 c o
杨六娘想,尽管自己背靠杨家这棵大树,随着年岁渐长,她还是会面对更多的批评与谩骂的,毕竟强势能干如母亲都要被骂轻慢夫君不敬舅姑,她这个和离之后开店迎客的就更不用提了。
她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了,哥哥们都有了自己的产业,她若执意要死磕酒楼客栈,还是得把万春客栈的招牌给捡起来。
“钱啊,真是怎么都赚不够呢。”一想到重启客栈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六娘就不由感慨了一句。
马车徐徐停下,一路都默不作声的车夫,叩了一下车厢门,“到了。”
平复了纷乱的心绪,六娘理了理裙摆准备下车,心说今日回的晚了,也不知会不会被阿爹阿娘念叨个没完。
乌云遮月,夜色昏沉,六娘也没提个灯笼,一不留神就踩空向前翻去,“诶?”
也正是这一瞬,从暗处伸来的一双手,忽然环住了她的腰,紧张兮兮地将人带回了车上,“你…没事吧?”
“没事。”六娘虽然吓得不轻,却也认出了身后这人的声音,“阿肃,你怎么又改行当起车夫了?”
“六娘…”知道自己身份暴露,裴肃干脆也不掩饰了,扣住她的腰,从身后抱了上来,“走夜路不安全,我担心你出事。”
六娘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拍了一下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笑道:“呵,这么说,你一直在我身边跟着喽?”
裴肃没有吭声,既不承认也否认。
“那你可知道,我刚在醉仙楼见了谁?”六娘只当裴肃默认了,仰起头故意卖关子考他。
“观复。”裴肃闭上眼嗅了嗅六娘的气息,还是说出了这个令人不快的名字。
没错,裴肃今夜就站在醉仙楼顶守着六娘,还亲眼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观复飞入了楼内。
“来了,都不进来坐坐?”六娘侧过头想去看他,“阿肃,你就不好奇观复对我说了什么吗?”
经过上回被赶出筑花小居的事,裴肃实在不敢再吃飞醋惹六娘生气了,姑且算有了容人之量,对不逾矩的观复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如同夫主厌恶后院女子争风吃醋一样,裴肃很清楚,六娘也不愿看到他俩明争暗斗,不然也不会都没了亲近的意思。他不愿事态再发展下去,所以不管心里有多不舒服,至少在面上保持了大度,不再与观复计较长短。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与我听。”裴肃是好奇的,但他更想六娘自发地告诉他。
“阿肃,观复同我讲,他要与自己师兄比剑,输了就要回陵州了。”见裴肃终于学乖了,六娘颇为欣喜,毫无保留地将前因后果都说与他听,“这事本与我无关,可观澜生那几个前几日跑来醉仙楼闹事,差点把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抓走了…”
“所以,你也要去?”没等六娘说完,裴肃就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猜到啦?”六娘笑着转身下车,拉住裴肃一起走到杨府门前的灯笼下,“阿肃,这热闹啊,我看定了。”
近来振远镖局同宫里的势力常有往来,掌柜杨节谈下的生意只多不少,裴肃也是前两日才忙完回长安的,所以对观澜生一行在醉仙楼闹事并不知情,可不知道不代表不担心,“六娘,观复的武功已是深不可测,再来个观澜生…你还是别去了吧,万一被误伤,可怎么是好?”
“这么担心我?”六娘当然不会就此改变心意,摇了摇裴肃的手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灯笼下的六娘格外秀色可餐,裴肃看得呆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好。”
“借你出来的事,哥哥那边,我会同他讲的,别担心他扣你工钱。”六娘狡黠一笑,踮起脚来同他耳语。
颈项间热热的,裴肃都要以为六娘在亲自己了,下意识红了脸低下头来,却发现她只是在逗他开心。
六娘见裴肃会错意,捂嘴笑个不停,到头来还是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