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三月十四晚上七点零八分
鏗,两个高脚杯轻撞,声响波动着杯中的ye体,透明的玻璃杯搭上淡金色的酒在水晶吊灯的折射下散发着绚丽的美。
杯缘轻靠鼻尖,似苹果味的清香充溢鼻腔,拿起杯柄放上唇上,啜一口白酒,热气衝上了脑门也红了双颊。
「宝贝,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呢!」
暖而大的手掌轻覆在她的小手上,深情且宠溺的望着眼前的佳人,她的脸没有应有的喜悦,反倒是直直看着地上发愣。
他试着用大掌推了推她紧皱的眉心,而她似乎是回应他的举动似的扬起了嘴角。
「宝贝,我问你哦!如果有天我得了绝症,你会替我完成我的梦吗?」
「怎么了?是哪个病人的事情让你有感触了呢?」这小妮子总爱向他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男人瞧她那嘟嘴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可是,生老病死本是常态,又岂会古怪?能在一旁侃侃而谈的人多半不是已经接受了患病的事实,就是相信这种幸运不会降临在他的身上,而街上来往的人群里,多半属于后者。
「你先回答我嘛!」
「不会的,因为我不许你比我早一步离开。」
「……」也许是因为醉了,又或者没有得到她理想中的解答,羿珊的藕臂靠在做工Jing緻的餐桌上,微矇的眼眸揪着手上的白酒,想从中探取些什么。
果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易做到的,十年很长,这段岁月他是用哪种心情撑过来的?不难受吗?为什么不放弃呢?
好多问题盘旋在脑中挥之不去,一不留神,羿珊的脑袋瓜里全是想问他的问题,是职业病犯也好,是同情心氾滥也罢,她开始在意起他了。
「宝贝,乾杯吧!这是属于我们的节日,好好庆祝吧!」
双杯碰撞,声音轻响,妄要点醒些记忆,可又记不得。
又几口黄汤下肚,羿珊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她的双颊沾满红晕,她的红唇鲜嫩欲滴,单手托腮全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态。
她望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人影傻笑着,今天的她是个坏蛋,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庆祝的节庆,她的脑里却浮现了第三人的容顏。
「来,宝贝,上来吧!」
「嘻嘻,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笑靨如花,此刻的羿珊深感幸福,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感受着他传来的体温,他低沉浑厚的声线是床边故事最好的说书人。
她,杨羿珊是何耀杰最爱的女人,他说。
「宝贝,你还记不记得在我们在一起之前的那场打赌?」
「嗯……知道啊!不就是猜隔壁桌的情侣交往多久吗?」
「其实我压根儿不晓得他们交往几年,是他们趁你分心的时候告诉我的。」
「你真诈!」羿珊在嘴边咕噥着,浓厚的酒意在体内发酵,她的视线也随之模糊。
「不诈怎么能拐的到你做我女朋友啊~」
羿珊的头轻轻靠在耀杰的左肩上,听着他说着他们的从前,慢步在寧静的小公园里,昏黄的灯光打在老旧的游乐设施上头,盪鞦韆、溜滑梯,这些早已不属于他们现在的玩物,就如同过去一样,只能回忆。
「宝贝,到家了。」
约莫十馀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床铺,羿珊翻了身,继续和梦中的周公讨教棋艺。
哗啦啦!浴室里的水声响起,那是耀杰用脸盆盛水的声音,他放轻了步伐就怕将她吵醒,他拧乾了毛巾开始替她擦身子。
「睡这么熟,就不怕我偷袭你啊~」
「嗯……因为我相信你啊!」
扬起了嘴角,似乎对突然来的一阵冰凉感到舒适,羿珊瞇着眼望着正在床边转乾毛巾擦身的男人,能遇见这么贴心的男人,肯定是她上辈子烧了很多好香,她想。
「宝贝,你的脚上怎么有大大小小的瘀青呢?」
「唉唷!还不就上次穿高跟鞋跌个狗吃屎。」
「傻瓜啊你!药箱在哪里?我去找。」
「我记得在姐姐的房间里吧?」语落,羿珊敌不住睡意又沉沉的睡去,梦外的她不晓得碰上了何种好事,笑的如此的甜,这副模样映入他的眼帘,耀杰倾了身在她的眉间烙下一吻,旋即转身去隔壁房找药箱替她涂抹。
米白色的房间里,明明已许久没有人住,不过一眼望去,所有寝具仍保持着乾净的模样,看来羿珊还是会定期来打扫的吧?
她一定很爱很爱她的姐姐,才会捨不得将所有关于她姐姐的东西全部撤掉,就怕一旦收了,是不是回忆也同物品一概被否认了。
羿琴的存在是事实,只是她没有大多数人的幸运,早早得了病就跑到天堂找上帝,记得那个下大雨的夜,他看着羿珊像个傻瓜一样的拋开了伞在雨中佇立。
那是耀杰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一向比男人坚强的她跟着父母来国外唸书,没有半句怨言,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课室里学习,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平常总是爱逞能的她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