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的舌尖发涩，「一宁，当年的事情我……」
裴一宁微微一笑，「妈，你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医院的饭菜那么难吃，你吃不惯的，我不过是开个车的功夫，没什么的。饭菜还热着，赶紧吃吧。」
「其实医院食堂的饭菜也是可以的，不用跑那么远。」楚云瑾心疼女儿，这几天裴一宁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医院里陪着她，连轴转，都没有个休息的时候。
「明天我让清澜将昊昊送过来。」
他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跟五年前比起来，这张脸五官更分明立体了，成熟了，却也多了一分沧桑感。
段凌对上裴一宁冰冷的双眸，嘴里的那个是字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关係吗？段先生，你当着我的路了。」裴一宁自始至终神情都是平静的，只是握着保温桶的手却发紧。
裴一宁今晚有些心不在焉，楚云瑾和丈夫在吃饭，也没有注意到。
「你吃了吗？」楚云瑾开口。
段凌微微侧开身，「抱歉。」
「一宁，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正打算去找你呢。」裴振见到裴一宁，关心道，裴一宁笑笑，「路上堵车耽误了一点时间。」
段凌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眼睛是一片无波的古井，心中酸涩之意更浓，嘴角却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这样很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说你等下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这身体都好了，不想住院了。」
「也不知道昊昊吃了没有。」楚云瑾念叨，这几天在医院里咩有看到昊昊，她还真的想他了。
裴一宁看向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裴一宁的眸轻轻下垂，段凌左手无比刺眼的婚戒，「你结婚了？」
裴一宁的眼底浮现一抹讽刺，越过他离开。
裴一宁什么都没说过，直接转身就走，这一次段凌没有再拉住她。
裴振嘆气，「肯定又是为了晨希的事情发愁呗。」
「一宁，一宁。」楚云瑾见裴一宁没有反应，又叫了几声。
裴一宁尴尬，「没事，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妈，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转过拐角，裴一宁停下脚步，无力地靠在了墻上，眼泪不自觉流了满脸，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脸色苍白。
果然，对不起，呵呵，多么廉价的三个字。
裴一宁将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
裴一宁非但没有顿住脚步，反而加快了，段凌一把拉住她，「一宁，你等等，给我五分钟，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是段凌。」段凌见裴一宁迟迟不说话，有些尴尬。
脸，曾经在她的生命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可是现在却带着一种陌生感。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段凌迟疑地问道，其实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资格问。
裴一宁的心猛地一抽，忍不住冷笑起来，果然她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五年，「所以你当年不告而别就是因为你要跟其他女人结婚了？」
过了好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等到心情平復了她才走进了病房。
呵呵，沧桑，这个词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简直就是可笑。
段凌一怔，「一宁。」他的确是想道歉的，当年他不辞而别，连个解释都没有，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造成的伤害是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的，但是这句对不起是他欠她的。
「好，我现在就去。」裴一宁走出病房，楚云瑾看着裴一宁的背影，跟老伴儿说道，「我怎么感觉一宁今天有心事呢？」
说起这个楚云瑾就生气，「江家那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女儿
「我知道你是段凌。」裴一宁语气淡淡，就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我明白了。」她吸了一口气，淡淡开口，「段凌，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毕竟我走了以后我就回来了，这些年我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你，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啊，吃完了吗，吃完我来收拾。」裴一宁站起来，楚云瑾无语地看着她，「一宁，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一宁，你等下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这整天在医院里住着，我感觉我的人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饭吃到一半，楚云瑾对裴一宁说道。
段凌剩下的话就被裴一宁的这句话噎在了喉咙口，嘴巴干涩，「是，已经五年了。」
「不用不用，我过两天就出院了，医院是什么好地方吗，小孩子没事不要带到医院来，我就是随口一说。」楚云瑾连忙拒绝。
「你要是想跟我说对不起，那就不必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就已经忘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裴一宁将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段凌追了上来，「一宁，我有话想跟你说。」
「一宁，对不起。」
裴一宁点头，「已经吃过了，爸妈，你们吃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