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次日醒来,唇红齿白眼波潋滟,别提多么好气色了。
倒是皇帝抿着唇一早上没跟她说话。
她就觉得怪燥得慌,心想自己一个大姑娘,这样整天窝男人的马车里头也不合适,便琢磨着去问问石森看还有没有别的马车。
结果石森一瘸一拐的,看见她之后就拿袖子遮了脸。
他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没有胡须,脸皮也显得嫩。明鸾偶尔开玩笑还称呼他为叔叔。
这会儿就问:“石叔叔又怎么了?可是我不留神哪里得罪了?您知会一声,该我赔不是的时候绝对不二话。”
石森放下袖子,哭丧着脸:“姑nainai,小祖宗哎,求求您了,能不能不要叫奴婢叔叔啊?奴婢还想活着伺候万岁爷呢。”
明鸾:“这是什么话?”
石森:“昨夜的事儿您还记得多少?”
明鸾眼珠转了一圈,不解:“我就觉得热来着,难不成昨日的汤羹里头加了雄黄?所以我夜里现原形了?”
石森:“噗!”
他见她是真忘了,就给她解释:“您昨夜一会儿喊皇帝爹,一会儿喊皇上哥哥,后头虽然听得不真,好像还喊了一句什么‘你这孙子,看老子给你一金箍棒’……”
明鸾倒抽一口冷气。
“所以,”石森抱歉的瞅了她一眼,“奴婢只是个伺候主子的,当不起您这一声叔叔,您若是愿意,就喊奴婢名字石森,若是一时记不住,就喊‘吾那孙子’,奴婢也一定好生的应着。”
总而言之,跟万岁爷称兄道弟的死去,哪里比这样伺候这万岁爷然后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更好啊?
明鸾不想相信自己竟然干出这么天怒人怨的事来,但是,她看石森的表情,觉得石森一定不会拿这种事来哄她。
遂喃喃自语:“难怪今儿早晨起来看他一脸郁卒,原来是被我气得。”
其实她哪里知道,昨夜赵睿之死去活来的,正到了高妙之处,忽然察觉她停下,还以为她这是欲擒故纵呢,就是纵的时长过于长了,等他熬不住,抬着后脑勺往前一看,就见她趴在他大腿旁睡的口水横流,还吧嗒嘴说:“好香。”
石森了然,抄着手问她:“您老找奴婢是有什么示下?”
明鸾这会儿因为自觉感觉对不住赵睿之,便有些个扭捏了:“我是想着,快进京了,我占他的马车总归不大礼貌,还有别的车吗?”
石森眉毛都要飞走了,小姑nainai还知道“礼貌”,我的天呐!
不过要换马车的话,这事儿他可不敢做主,因此道:“有是有,就是要么装着行李物品,要么就叫侍卫们轮班休息用,恐怕委屈了您呐。”
明鸾忙道:“不委屈。”
石森一看这是要坏菜,连忙拦住:“再者就是皇上得允准了。其实如今这里到京城满打满算也就只一天功夫了,要是骑马,都不用过夜,皇上这是心疼您,才陪着您坐马车的。”
睡马车颠簸,哪里比得上睡床舒服啊?
“那还磨蹭什么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还不如赶紧回去呢。”
她摸了摸脖子:“是骡子是马也该牵出来溜溜了。”
总觉得这一入京城,就跟入了虎狼窝似的。
她又问石森:“你知道徐家吗?前头他们抓了我,想冒充他们家的孩子,说送我进宫做娘娘的。连他们都这样想,怕你们也是这想头吧?找不到真人,就拿我做个替身?”
石森凛然道:“自然不是一样的想法。他们那是想翻身想疯了,您放心吧,就算您是他们家的孩子,那也是歹竹出好笋,是鸡窝里头独有的凤凰儿。”
也不知道是跟这些人都相处灌了还是怎么,明鸾觉得自己不大烦他们了,反正没有烦徐家人的那种情绪,便道:“如果你进京之后还跟我这样要好,那我也不怕了。”
石森双膝一酸给她跪:“您这话怎么能跟奴婢说啊,您有什么甜言蜜语的,得跟咱们皇上说,他才是护着您的天,有他给您遮风避雨的,别说我一个,就是天底下其他所有人,都得捧着您,好好的跟您说话……”
谁知明鸾挥着手神来一句:“我不在乎的人,随便他去说我什么吧。”
这一句就把石森给感动的不行了。
这说明什么?还不是打骨头缝里记得旧人?
“您要是早点想起来就好了。皇上这些年过的跟苦行僧一样。”
明鸾就不懂了:“他不立皇后,不是还有两位妃子么?立那么俩人只是当做摆设?”
石森瞪眼:“您怎么知道?”
明鸾不好意思了,这是童洵从许言嘉口里挖出来的。
大家都说皇上深情,童洵这会儿接受了他不可能是明鸾爹的事实,心里对皇上的忌惮又重新立了起来,瞅着一点儿见面的功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儿给捅出来了。
石森也不等她回答了,生怕她误会呀,自己赶紧解释:“那是早在辽王府的时候就立的侧妃,乃是先帝跟太皇太后赐下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