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
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
一瞥眼间见到崔建新,便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因为我乔峰有了一个弟弟,大家刚才都看到了”说着他指着崔建新,“就在刚才,我和楚继先楚兄弟成为结义兄弟,能够结识如此俊才已是人生一大快事,却想不到我们还有兄弟的缘分,哈哈,大家说,我该不该高兴。”
只听乔峰续道:“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
他拉着崔建新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当时我带领兄弟们抗击契丹时,他指挥失误,被敌军所为,我唯恐兄弟们战线失利不敢调遣大家转移战线,只好只身只马将他救了出来,后来为丐帮立下赫赫功劳,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崔建新知道乔峰的打算,配合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
说着抱拳行礼。
宋长老脸色通红的还了一礼,神情满是愧疚之色,当年他不听指挥,导致自己所部被契丹所围困,乔峰不顾自身安危,于万人围困之中的敌军单枪匹马救了他与一众兄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听到乔峰旧事重提,他哪能不愧
乔峰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
你哥哥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
奚长老听乔峰赞他,但起不了任何一点点的自傲之心,也是一面的愧色,虽然乔峰说是向他讨教武功,但他知道,当年是乔峰看出了他武功的缺憾,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便以向自己请教武功为由指点自己。
奚长老性子直率,听得乔峰口口声声不忘旧情,特别提到昔年他指点自己武功的德意,而自己居然胡里胡涂的听信了全冠清之言,不由得大感惭愧。
乔峰引见了那使麻袋的陈长老后,正要再引见那使鬼头刀的红脸吴长老,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
叛徒在哪里”
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
乱成一团。
乔峰大喜,但不愿缺了礼数,使吴长老心存蒂芥,仍然替崔建新引见,表明吴长老的身份名望,这才转身,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
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乔峰说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
众人齐声应道:“是”
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分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
在段誉瞧来,群丐似乎乱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乔峰见众人都守规矩,心下先自宽了三分,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就缚
乔峰怔怔的坐在一旁,叛徒就缚,他心中却殊无胜利与喜悦之感,回思自受上代汪帮主深恩,以帮主之位相授,执掌丐帮八年以来,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内解纷争,外抗强敌,自己始终竭力以赴,不存半点私心,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江湖上威名赫赫,自己实是有功夫过,何以突然之间,竟有这许多人密谋反叛
若说全冠清胸怀野心,意图倾覆本帮,何以连宋长老、奚长老这等元老,吴长风这等耿直汉子,均会参与其事
难道自己无意之中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之事,竟连自己也不知么
他见崔建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若有所思。
白世镜朗声道:“众位兄弟,乔帮主继任上代汪帮主为本帮首领,并非巧取豪夺,用什么不正当手段而得此位。
当年汪帮主试了他三大难题,命他为本帮立七大功劳,这才以打狗棒相授。
那一年泰山大会,本帮受人围攻,处境十分凶险,全仗乔帮主连创九名强敌,丐帮这才转危为安,这里许多兄弟都是亲眼得见。
这八年来本帮声誉日隆,人人均知是乔帮主主持之功。
乔帮主待人仁义,处事么允,咱们大伙儿拥戴尚自不及,为什么居然有人猪油蒙了心,意会起意叛乱
全冠清,你当众说出来”
见白世镜如此拥戴乔峰,崔建新也是暗自点头,虽然他被康敏美色所迷,但的的确确是帮中最敬佩乔峰的人。
全冠清被崔建新拍哑xue,对白世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苦于无法开口回答,乔峰见全冠清有口难言的样子,惊讶的望了崔建新一眼,便走上前去,在他背心上轻轻拍了两下,解开他的xue道,说道:“全舵主,我乔峰做了什么对不起众兄弟这事,你尽管当面指证,不必害怕,不用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