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一见众人眼色,就猜到众人所思,羞愤欲绝,却被皇上命人按住,要她一一地说了。众目睽睽之下,此事无异于把自己再脱光了展示给众人,但是这宫女却无可奈何,只能一一说了。
原来她是行宫中的婢女,今夜本不该她当值,但是顶头的嬷嬷说,宴席大厅外头放着的一盆芍药有些枯败,怕贵人责备,就让她送盆新的去换了。谁知走到这芙蓉园的时候,就和大皇子碰上了。大皇子见了她,先是调笑了她几句,她见大皇子神志不清,颇有几分醉酒的样子,不敢再呆,却被大皇子一把抱住,挣扎不得,火急火燎地按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就见蝶贵人匆匆赶来……
那大皇子在宴席之上,是众人都见了的,虽是喝了不少,却并没有醉酒之态。听闻坊间有一种房中之药,让服用者有醉酒微醺之感,飘飘然,又极沉溺于男女之事,莫不是大皇子当真是吃了这药?
那么下药之人……
众臣虽是一言不发,却都默默拿眼角去看太子。
难怪宴席之间,太子说自己准备了烟火,请大家移步到花园子里欣赏。
皇上又如何不觉?无论是长子与贵人有私情,还是次子为了让长子失去恩宠,给他下药,让他与自己的后妃苟合,都是让他无法接受之事。他一把抓住太子,把他拖到了大皇子身边。太子碰到了池维竹的身体,一阵恶心,躲开了。
皇上此时简直是怒发冲冠,瞪着双眼,直挺挺看着这两个儿子,骂道:“两个没有人lun的畜生!朕是教不好你们了,不如让列祖列宗亲自教教罢了。”
说罢,举起了刀,竟是不管谁是谁非,先要把这两人都杀了!
太子万万想不到还有此事,连声哀求,众目睽睽也不敢躲,岂知皇上是气急了,根本不听,那刀眼看着就要劈了下来。太子暗暗想着,若是先砍自己,自己就装作害怕,推池维竹挡刀算了。
谁知那刀落到一半,“哐当”一声落地。皇上瞪着眼睛,喉间咯咯直响,半边脸像是控制不住地抽抽。
所有人愣在当场。
不过是片刻,皇上眼睛一翻,往后一倒,昏死过去。
“要死要死,竟然在宫里做这种事。”
池旭尧和何明德本在宫中散步,两人走到僻静之处,亲亲抱抱,不想那花树挂住了端王的发冠,扯坏了他的头发。何明德摘下发冠,打算给他重新梳理一下头发,就在此时,池旭尧就见辉光背后似乎有几个红色光点一晃,心中生疑,与辉光都小心地走过去。两人在那花树后头觑了一眼,就见前方是两个男人,背对着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跪着的那个手里正拿了三支点着的香。
莫说宫中,就是一般人家,也不许随便点香烧纸,一来忌讳,二来怕这是巫蛊之术,诅咒主家,三来也是怕走了水,不过这类事情,历来总有人要违禁。池旭尧本想去训斥几句,就见那跪着的,祝祷几句,把香插在了地里,那站着的男人叹了口气,也盘腿坐了,道:“行了,祭了就回去吧。”
顿了顿,那男人又道:“小妹,哥哥走了,等哥哥值守回去,再给你过生辰。”
这声音低沉浑厚,池旭尧和何明德皆是一惊,暗暗想道,这祭祀的人竟然是柳将军!他说小妹……他的小妹只有一个已经过世的柳弗小姐,也是端王的生母。端王听到他们是在祭自己母亲,当即心头一动,拂开花枝走了出去。
想来柳将军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到了这时才意识到有两人靠近,但他倒也不慌,似乎并不害怕被人弹劾。
池旭尧这才看到那个跪着的男子是贺纪贞,他的生母死后过继的孩子。若是论起来,自己还能叫他一句弟弟。
贺纪贞有几分惊慌,端王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追责的意思。
“本王经过此处,听到两位是在祭祀亡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本王何必多事,只是不知二位为何要在此祭祀?”
柳将军仍是一般的孤傲,贺纪贞不敢学他舅舅,乖乖道:“今日是亡母生诞,舅舅说,行宫未扩建前,这里是一处桃花林,一条溪水从这里过,亡母生前最爱在此游玩。今日舅舅与我不能回家,就在此遥祭了。”
原来如此。
端王他自从知道自己的生母存在后,难免好奇,却是无处可问,也不能问,只能拼拼凑凑,得了只言片语。
今日恰好到此,端王便道:“那是本王唐突,扰了亡人清净,那本王也清祭一番,聊表心意。”
说罢,只从自己随身带的香囊中取出一小块菩提香来,单膝跪在贺纪贞旁边,贺纪贞拿着火折子凑过来,准备给端王点香,没想到却被柳盛一把抓住了手。他冷硬的脸上似乎有无数的情绪交织,但他最后只是冷硬地对端王道:“小妹只是个平民百姓,经不起王爷一祭,王爷走吧。”
这是断然的拒绝了。
端王心头一梗,看贺纪贞对柳将军一声声地叫着舅舅,柳将军也是少见的和颜悦色,再看自己,竟连祭一祭也不成。
柳将军知道我的身世吗?他知道我的生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