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也不是不明白,只是需要这么一个出口罢了,你这小破孩挺无辜的。”秋醒揪了揪宁锦钺的鼻头,“我让宁锦铭对你好点,但他不听我的,他对你们妈妈的感情很深,现在说起她死还哭呢。”
“你马上就十三岁了吧,很快就长大了,长大就可以保护自己,别人再欺负你,就可以反击回去。”
宁锦钺很早熟,秋醒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明白。他沉默着,仿佛无动于衷,实际内心有些东西在松动。不应该他承受的痛苦滋生出了一些恨意,为了保护自己他用冷漠铸造了一层保护膜,让自己不去渴求家人的温暖,也不用在意他们的恶意。
秋醒敲了敲他脑袋:“跟你说话你在听吗?”
“你抱下我。”
少年的眼睛很清澈,看似命令式的要求,实际执意里仍带着点胆怯。秋醒听到这个要求先是诧异地愣了愣,随即一笑,张开双臂:“来吧小可怜,秋醒哥哥抱抱你。”
秋醒抱着宁锦钺还往上提了提,发现这小瘦子的体重并不轻,道:“快长大吧,长大就好了。”
宁锦钺倒是没想到萧霓在第三天,刚能下床就联系了他,还以为她会考虑挺久。
他们约在医院附近的一间茶社谈这个问题。萧霓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天气有些冷了,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球,跟做贼似的,一个人慢慢挪了来。
宁锦钺一直好奇地看着她,让她也有些难为情,赶紧解释道:“昨天你走了后,你哥就让我不要跟你产生任何瓜葛,所以你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吧,我能出来的时间很有限。”
宁锦钺跪坐在日式茶屋,给萧霓倒了一小碗花茶,开门见山地说:“你讨好错了人。”
萧霓皱眉:“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讨好我父亲吗?”
萧霓沉了沉脸,她跟宁锦钺就在中秋时宁家的家宴上见过一面。家宴结束,亲戚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宁锦钺才回来,就住了一晚,中间就跟萧霓打了个招呼。
萧霓快速回忆了当时的情景,想宁锦钺可能是通过客厅那两个新的象牙摆件推测出来的。她的确一直在讨好自己公公,她还一顿庆幸这个家里没有婆婆,少了她很多忍气吞声,她想宁玉肃掌握着宁家的绝对财政大权,他的话,宁锦铭应该不敢不听。
“那你家谁说了算?”
“我外公。”
萧霓倒是注意到了,每次宁锦铭都对他外公恭恭敬敬的,不过她想的是小辈对老辈的尊敬。她自然对老爷子也很敬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萧霓总觉得老爷子不怒自威,带着军人的煞气,让她有点害怕。更不敢让老爷子过分注意到她,特别是她以前那些莺莺燕燕的绯闻。
萧霓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花茶,要讨好这老头,她还真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祸首
“你在想怎么讨好我外公?”宁锦钺问萧霓。
“怎么讨好?”
“你只要说孩子的眼睛和下巴长得像宁锦铭。宁锦铭的眼睛和下巴长得很像我母亲,或者你孩子长得像他死去的nainai就行了。”
萧霓蹙眉,有些迟疑,说一个新生儿长得像过世的人总觉得不太吉利,老人会觉得高兴吗?
宁锦钺看出萧霓的迟疑,解释道:“我母亲早逝,外公一直觉得亏欠她。你说孩子像她,外公就会想着补偿,宁锦铭在家族里最讨他喜欢,很大程度上是他长得像母亲。”
萧霓蹙着眉,她只知道这兄弟两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多问问我外公我母亲的事,他会乐意跟你讲的。”
这也是他外公跟一般失去孩子的父母的不同之处。别人家里也许不能提,他家一直都在提,所有他母亲的生祭日都会大办酒席,就连家里每次年节团圆的家宴上,也会有他母亲的碗筷座位。
他外公不让人忘记他女儿的存在,也顾不上是不是每次提到这个死去的女人,都是对两个男人沉默的审判,也或许是恰恰顾得上,故意这样做的。
难怪他母亲死去二十多年了,宁玉肃一个风度翩翩的钻石王老五也一直没有另娶的原因。
“你……”萧霓迟疑片刻,还是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不想我跟你哥离婚?”自那天宁锦钺从医院离开萧霓就在考虑,她也时刻提防着被宁锦钺利用,可实在想不出他两不离婚对他有什么好处。
宁锦钺垂了垂眼,换了一种语气,平静中有些伤感:“我不想小孩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虽然我跟宁锦铭很不对付,但从血缘上,她始终是我侄女。”
“我跟家里关系这么糟糕,某种程度上,跟我从小没有母亲也有些关系。小时候过得很难,小孩总是无辜的,不希望同样的不幸发生在任何宁家人身上。”
宁锦钺这席话像刀似的,一下一下戳在萧霓最柔软的心窝子里。她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孩子对她的改变竟然这么大。现在她想的都不是从宁锦铭那里拿什么好处,而是想无论如何也等孩子再大点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