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辰也笑了笑,“虽说菜系串了,可有一点,这几道可都是素菜!”
陈筱边吃边说,“腐竹冒充了干贝、豆皮裹了藕粉成了鸭方、鱼块竟然是土豆,也亏得他刀工过硬,竟然做得惟妙惟肖,味道也几乎乱真,可见功夫还是不错。”
袁辰又吃了两口,“这位古师傅也有真手艺,这几道菜所用的花椒麻椒辣椒都极有分寸,外形看起来正宗不说,口味却清爽干净,让外地人入口也没问题,在川菜改良上真有一手。”
陆天文点点头道,“色香味都过得去,但有一点,鸡丁需要炸透,用油还是偏多,这芙蓉rou糕是肥膘rou又煮又炸,又是红糖又是白糖,也只敢稍微尝上一口,鱼也是炸得,香椿也是炸得,总归不太健康啊。”
两人点头,陈筱笑道,“陆老不易,这是站在食客的立场上说的,我是开店的,倒是觉得这几样菜烹饪快速,成型美观,极有卖相且cao作易上手,我更喜欢这位古师傅。”
几人端起酒杯碰了碰,喝得正是地处蓉城号称“中国白酒第一坊”的水井坊。
在传统宴席中,冷菜之后是相应道数的热菜,酒过三巡之后上鱼翅燕窝之类的大菜,然后稍事休息,还有第二度的拼盘热菜,间杂还有甜食、点心和汤羹等,根据宴席规模如此反复数次。
由于比赛中也有燕翅大菜,而制菜时间耗费较长,双方厨师约定好在热菜一起上桌之前先上一次点心,尝过冷菜后,评委空闲下来等点心,一边嗑瓜子一边仔细观察厨师的手法。
钟鼎人家那边换了安东主厨,古师傅在照看汤锅,而阿荣这边只有点心和甜品是归给白媛媛的,做了冷菜之后不敢稍事休息,洗过手就直接开始热菜的烹饪。
不去想结果,只做出最大的努力就好。
脑海里空白漂浮的感觉还在延伸,除了眼前的料理台,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步朗尼凝神盯着黎向荣,现在的恋人与平时很不一样,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对方所在的那个厨法的世界,自己只能在外面猜测,而丝毫无法碰触。
高粱米是已经蒸熟又晾凉的,又软又粘还有些发红,
白媛媛把米饭分成两份,分别放入浅底的瓷盘内铺平,用手压至薄厚均匀,压好的米饭扣在案板上,铺了厚厚的红豆沙馅,将两块米饭压合在一起,周边整形之后再切块,细致裹上清洗干净碧绿的树叶,扎成小包裹的摸样,排在雪白的瓷盘里,只在盘子边缘点缀了一小截艾草,显得清新整洁,并不故作排场。
“哦?”袁辰饶有兴趣地看,“用的这叶子,看样子像是椴木叶饽饽啊。”
陆天文附和道,“不容易,这是旧时满清宫里过端午节的旧俗,难为如今还有人会做。”
一时间点心送到跟前还配了蜂蜜蘸碟,拆开叶片,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隐隐还有花香,夹起粘糕稍微沾上浅白色的蜂蜜,咬开一尝,果然在绵软的糕点中间,细腻的红豆沙馅里掺了玫瑰酱,混合着蜂蜜的甜香,简直沁人心脾。
“蜂蜜也很不同寻常,”陈筱抿了一点细细尝了,“应该是椴树蜜,醇厚甘甜,确是珍品。”
袁辰笑道,“可惜今年的新蜜要等到7、8月才有,这蜜是野生椴树采来的,你看放得都有点结晶了。”
“椴树蜜养胃补虚、清热补中、解毒润燥,饽饽里增添了鲜花的风味,又符合今天节日的风俗,意形养皆为上佳,步家该加一分,”陆天文笑着下了结论,“你们觉得钟鼎人家的酥皮麻蓉包如何?”
陈筱道,“麻蓉包是粤式点心,步家菜倒是以南北兼修见长,这位安小师傅,就是出身步家的?”
袁辰抬手道,“哎,别管谁做的,你给菜打分就成。”
“黑芝麻和咸蛋黄馅的,麻油浓厚,酥皮鲜脆,尤其是热热得咬起来,口感十足啊,”陈筱叹道,“麻蓉包吃过多次,这味道的确一流。”他眯起眼睛望着台上,正好安东也在小心翼翼地眺望着正在品评的他,视线一相对,安东局促讨好地笑了笑。
陈筱看见步家的两人只是低头做事,并不胡乱张望,心下暗暗赞赏。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台上的厨师们依然全神贯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台下有些年龄大些的都犯困了,服务小姐挨个添了热茶,送上干果碟子和新鲜水果给大家消遣。
郑浩摸摸口袋,表示要出去吸支烟,封一帆也打了个呵欠道,“赶了半天路,又累又饿啊,”说着就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步朗尼轻轻捅捅他,“你现在一切都好吗?”
“还行,家里还是老爷子做主,我先当副手,我们风波楼最近发展不错,人手也多。”
“那就好,什么时候去你家玩,”步朗尼随口道。
“随时来,我带你玩遍齐鲁大地,”封一帆笑道,“我听我老爹说,一百年前,辛亥革命之前,我们风波楼和你们步家在京城都鼎鼎有名,后来步家挪到西南,我们回到山东老家,根基多少有些受影响。”
“……所以呢?”步朗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