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讨厌了……唐青宏觉得眼前冒起了金星,很不情愿的放开手以后,坚持着又问了一句,“那晚上呢……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唐民益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回过头就看到儿子眼睛都是红的,一副就要被抛弃的表情。
“宏宏?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只不过一顿两顿不在家里吃,儿子就搞得像要生离死别,唐民益本来不是那种神经很粗的人,当下就担心起来。
看到爸爸还是那么关心和紧张他,唐青宏激烈的情绪立刻平复了,还笑着对爸爸说了声,“没事,你去上班吧。”
唐民益想了想,觉得儿子可能是暑期一个人待在家里太闷,就沉yin着跟他讨论,“要不这个暑假你回nainai那边吧,让欣雁和小天多陪你玩。”
唐青宏的脸色一瞬间就青了,从发梢到手指都开始发抖,“你要赶我走?”
唐民益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刺激到儿子了,宏宏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喜怒无常,“爸爸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唐青宏用那副公鸭嗓十分刺耳地叫了起来,“我不去!你就这么讨厌我?”
儿子这种极端又偏激的表现让唐民益无奈扶额,忍住心底的怒意跟他讲道理。毕竟酒意已经过去了,作为父亲不能总跟儿子争吵,那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宏宏,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才跟你商量这个事情,你不要无理取闹。”
唐青宏为那句“无理取闹”深深的伤了心,几个月来他这么挣扎难受,爸爸竟然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
在他僵硬着身体气得头晕目眩时,爸爸又看了一下表,匆匆丢给他一句话就出门去了,“自己好好想想,这事晚上再说。”
被丢下的唐青宏独自看着眼前“哐”一声关紧的大门,颓然坐在了沙发上,回想自己刚才那一系列丢人的表现,连自己都忍不住讨厌自己。
爸爸其实也没有说错,他刚才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几句话的功夫动不动就想哭。可这也不是他愿意的……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爸爸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患得患失。
而且就这么一个人坐着,他满脑子想不了别的,来来回回都只有爸爸,时间也变得非常难熬。枯坐了一会儿,他神思不属地起身梳洗,洗完了把脸贴在爸爸的毛巾上想入非非,又把洗脸架上爸爸用过的刮胡刀贴近自己的脸,试着刮动了那么几下,结果不小心弄出一条口子。
真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他手忙脚乱地翻出创可贴处理伤口,还得花心思编造是怎么弄伤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狼狈不堪的丑样子,他简直悲从中来,还十分应景地流了两滴马尿。
等他把自己劝得平静下来,又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想了一遍,他要再这么死死地缠着爸爸、跟爸爸作对,搞不好真的会被赶回鑫城去了。
还是努力地控制自己吧,他的伟大目标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不能因为沉不住气就胎死腹中啊。
首先是转移注意力……爸爸教给他的这个办法其实挺好,不要把目光全部投射在对方身上,就会让自己不会显得那么讨厌粘人了。
他想了半天,换好衣服给木愚打去电话,木家全家人现在都住在允州,木雕工艺厂最大的一家展示店也设在这里,早就约好他一来就去看看的。
木愚非常细心体贴,才不让他一个人出门去找,而是自己开车过来接他。一看到他脸上的创可贴和那两个黑眼圈,木愚就问他怎么了,他随口回答是被蚊子咬后抠破发炎。
看着木愚认真开车的模样,他才意识到这个往昔木讷的大孩子已经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今年都十九岁了。
在木愚的陪同下,他仔细地逛了展示店,发现店里的展品工艺细腻,但设计和造型上还是不够新颖,看在他眼里偏于匠气。
午饭他们俩一起在外边吃的,他胃口不太好,嗓子又干又涩,头也有一点晕,就没吃多少。
木愚发现他有点不妥,问他是不是感冒了,他强撑着说自己没事,还再一次劝起木愚,回学校好好再上几年,工艺厂大部分出师的学徒都学历不高,如无意外,木愚将来会接任父亲的职位,没有丰富的学识和拓宽的眼界,在设计创意上很难实现大的突破,只能是吃老本了。
木愚很认真的听着,说父母其实也同意自己回到学校,只是当初上学才读到初中毕业,底子太薄,现在都这么大了,难道回头去上高中?
唐青宏觉得这没有什么,跟木愚说国外多的是人三四十岁才上大学的,只要肯学,多大都不算晚。允州中学的教学质量不错,在这里补读高中,再请一个英语家教,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照顾自家生意,顶多减少出国的次数。等高中上完,大学可以出国去上嘛,选一个艺术设计类的专业。
木愚听着听着微笑起来,“宏宏,你也要去允州中学吗?他们初中跟高中部都有吧?”
唐青宏点点头,“对啊,今年开学我就会去,读初中一年级。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