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等见面了再同他计较。许寂拿上能装现金的背包又随便洗漱了几下后匆忙下了楼。
但或许是还不适应这具身体,再加上他比自己要高不少,体格相较小时候更健壮了许多,所以走起来格外笨重,那双同象足一样的脚踩在楼梯上,“咚咚咚”地响。
这动静把他妈妈弄来了。那女人和蔼地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守她,与她成功对视上后,殷勤地问,“小枷,怎么这个点才起床,早饭都放凉了。”
去路被挡住,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愿应付,低头盯着鞋面上的商标,心里只想着,您可真有心,您儿子都快被人卖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磨磨唧唧。
女人见她不说话,担心的劲儿全起来了,给她上下打量好几回,想看看她今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儿子脸上大片的红肿,“哎呀!你这脸怎么回事,谁给你打的,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
刚才确实没控制手劲儿,她哪里知道许枷现在这么壮了,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许枷挨的打还少么。许寂闭了闭眼,忍着对眼前人的不满,努力代入了下他,解释道,“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摔下来了,脸着地,小问题,过几天就好。”
“都十八了,怎么还这么冒失。赶紧去餐厅等着,我给你拿个冰袋,早餐已经放桌上了,你记得多吃两口。”女人快四十岁了,看起来却不满三十,应该是跟着父亲有好日子过,保养得当。
但她就是觉得这女人特别碍眼,对除了她儿子以外的其他人都充满了恶意,两面三刀,笑面虎,听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烦。所以懒得再回话,应付似的扭头去了餐厅。
许寂当然清楚,绑架的事情最应该直接寻求家长的帮助,要报警,要想办法把坏人抓起来。
但是,眼下这种不lun不类的境况,谁能帮她。
许枷他妈?那女人巴不得自己消失,这样等父亲死了之后,遗产就都归她儿子所有;爸爸?爸爸用抚养权换了母亲净身出户……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妈妈?妈妈自然站在自己这边,可她现在是许枷,有功夫解释自己怎么穿越了——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如自己想办法。
她冷着脸把一盘子的鸡蛋饼都吃光了,再仰头猛灌了大半瓶牛nai,交代道,“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打球,结束了准备顺道再去新开的大玩家转转,玩得晚了就直接在外面吃,不用等我了。”
“好,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女人收拾餐桌的功夫习惯性叮嘱。
许寂出了门,跟着地图直奔这最近的取款机。没到柜台预约的个人账户一天只能取两万,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她听着算钞机理钱的噪杂声,一面想着这么多钱要怎么还,一面又想,说不定活不到要向父母解释的时候。
别看她现在待在一个男人的身体里,动作姿态却处处与她原本的一致。这会儿像只松鼠一样缩在最里面的隔间,用背包挡住吐钱的档口。等那些红色的纸币完全取出后,她小心地用橡胶绳捆好包起来,而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往约定的地点去。
他们约在城南的客运站见,那里来往的人流量大,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方便他们逃窜。
她就站在一个醒目的杆子前,装作等人的样子观察周边的动静,同时低头把玩手机。过了十几分钟,她忽然注意到人群中冒出自己曾经见过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把那人的样貌拍摄下来,再把视频发给刚才联系上的警察。让他们派人来救。
那人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才凑过来,像是刻意来找她似的,说话语调格外亲切,“你就是许枷吧,我侄女让我来接你。说你好不容易上家里玩,得亲自下厨做点吃的。”
这都什么烂借口。她回想起眼前人打她的样子,下意识的捏紧背包带子,而后记起某人的有钱人设,露出不怎么在乎的神情,顺着对话的话往下接,“诶,我是。你是她舅舅么?之前好像有听她提过,说是常年都不在家,偶尔才回来一趟的?她可喜欢你了,说你特别厉害,小时候还天天给她买糖吃。”
对方见她这么主动地搭话,又见他背了一个背包,也不管嘴上说的是真是假,领着她往边上之前停的车走去,继续胡编,“长辈疼爱小辈不是应该的。厉害倒是不厉害,就是一个跑生意的,一辈子没读过几个书,哪像你们年轻人,背的书包都十几斤重。”
许寂拉开车门的时候,注意到后座上已经有人了。虽然窗户上贴了防窥膜,从外面瞧不出异常,但她看见了副驾座位下露出的橡胶鞋边儿。
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要把自己迷晕,因为不能被她记住前往窝点的路。不可能不害怕,几天前被绑的记忆涌上心头,藏在背包下面的左手怕得开始抖。可她不能退缩,往后退一步这辈子都别再想见到自己的身体了。
所以她眨了眨眼睛,摁下心里所有的不安,伸手撑了撑垫子,轻笑着接上“舅舅”的话,同时坐进了车里,“书包重又不是真学进去了,我爸就骂我整天背着废纸上学。”
那人确认她已经坐稳后,才回身关上门,又拧了钥匙启动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