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正是钦差们刚刚的状态。
小塌上传来男子均匀的呼吸,殊丽收起绣棚,靠在侧壁上小憩。
别的钦差都是挤塌共眠,或干脆宿在官道旁的柳树下,只有他二人例外。
殊丽倒也没计较元佑没有风度,为婢久了,早已不记得被谦让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殊丽被刺痒扰醒,发现车内的风灯已经燃尽,漫开无尽黑暗,耳畔传来嗡嗡的蚊虫声,随后一拍,就是好几只。
手背上被叮了两处,她使劲儿挠了挠,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痒了。
出发前,木桃为她准备了驱蚊的线香和涂抹的膏药,奈何没有光亮,寻摸不到。
“元佑,有火折子吗?”
才不管对方睡着了么,她快痒死了。
塌上的人发出一声清浅的“嗯”,殊丽没有听清,摸黑走过去,弯腰靠近,“有没有?”
蓦地,腰间一紧,她被元佑揽住腰肢摁在了塌上。
“啊。”短促的一声惊呼后,整个人陷入一方麝香味道的怀抱,鼻尖磕在那人胸膛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元佑!”
“别吵。”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被叫醒的不悦,不容置喙地将人圈在自己领地。
殊丽推搡不开,俏脸瘪得通红,“有蚊子,你放开我。”
“蚊子爱咬我。”元佑屈膝压住她乱动的腿,无意中领略到了香培玉琢的娇软感。
殊丽被他无赖的行径惹怒,抬手去推他的脸,“说了,放开我!”
她就知道元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不,没装上几个时辰就原形毕露了,可恨那个狗皇帝还让他们同行同车,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若不是有木桃在宫里,她真该趁机逃跑,再也不回那个是非之地了。
双手手腕被抓住压于枕头旁,她呼吸变得紊乱,挣扎的力气消失殆尽,如砧板的鱼等待野兽的啃食。
元佑支起一侧膝,悬于她上方,耳畔除了蚊虫声还有剧烈的心跳声,似要跳出胸膛。
“老实点。”
他拽下车帘子的系带,在她手腕上缠了几圈,才起身去燃灯。
殊丽被灯火晃了眼,慢慢睁开时,闻到一股浓香,应是驱蚊虫的熏香。
她站起身,被男人一推,又倒回塌上,“你”
元佑坐在长椅上,掸了掸指尖的灰,“燃香了,蚊子不会再咬你,安心睡吧。”
“给我解开。”
元佑抱臂后仰,后脑勺抵在车窗旁,感受着夜风徐徐吹向后颈,“再吵,腿也给你绑了。”
以他的厚颜无耻,肯定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殊丽没再动弹,侧身蜷成一团,闭上了眼。
那香里有安眠的成分,殊丽本就睡眠不差,相辅相成后更是一宿好眠。
一觉醒来,腕上空空,连个勒痕都没有,殊丽动动眼皮坐起身,发现自己睡了足足四个时辰。
清早鸟语花香,伴着丝丝凉风,是一日最清爽的时段。元佑和钦差们聚在食桌前吃着油泼面,纡余的气度在众人中极为显眼。
礼部官员是各大府衙公认最有气度的一群人,可在元佑面前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殊丽收回视线,拿着洗漱的皂角、牙具去往溪边,男子们出行不会在意细节,但姑娘们不行。
来到溪边时,殊丽瞧见了由小厮陪同的庞诺儿,再定眸一看,那名小厮长相秀丽,是个女儿家。
也是,大小姐出行怎会不带婢女。殊丽没多在意,距离她们一丈外站定,蹲身鞠起一把溪水。
潺潺溪水清冽清凉,打在脸上很是舒服,殊丽浸湿帕子擦起脖颈。
庞诺儿瞥她一眼,气不过她站在自己上游,带着婢女往上走,站在了殊丽的另一边。
殊丽没去较真,洗漱后准备离开。
“等等。”庞诺儿叫住她。
殊丽转身,“庞姑娘有事?”
“陛下让你跟着元佑同吃同住,是有意将你送给他做妾吗?”
问话时,她语调带笑,明显带着雀跃和戏谑。
殊丽眸光转冷,“陛下作何打算,不是你我能揣测的,还望庞姑娘掂量轻重。”
从两人初见,她就句句不离“陛下”,庞诺儿哼一声,挖苦道:“元佑是新贵不假,也未娶妻,但官宦最讲究门当户对,他也逃不过世俗,不会给你正妻名分的,你啊,一辈子都是任人摆布的物件罢了。”
这话虽难听,还有些刻意,但的确在理儿,殊丽没有反驳,也不想争口舌之快,况且,元佑是个彻头彻尾的斯文败类,她可不想与之有牵扯。
庞诺儿终于扳回一局,得意地扬起下巴,带着小厮离开。
回到车队前,庞家几位兄长招呼庞诺儿来食桌前坐,“诺儿,别光吃干粮,吃点热乎的。”
庞诺儿在人前要保持端庄温婉,故而没有拒绝,忍着嫌弃拿起木筷,夹起碗里的油泼面。
又油又辣又廉价,她从未吃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