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用力一吹,撩起高高的火焰,甚是惊险,引得喝彩。
陈述白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转着玉骨折扇,“一种杂技,诀窍在于嘴里的松香粉包。并不难,你也可以。”
殊丽听他解释完,眼眸雪亮,“那奴婢改日试试。”
陈述白睨着她身上的鹅黄衣裙和发鬓上的飘带,闲闲地道:“学会了,你就穿着这身衣裳去街上杂耍,保管赚足视线。”
那也不失为一种生计,指不定以后派的上用场,殊丽颇为虚心,“还请陛下赐教。”
陈述白懒得搭理如同小金雀一样的姑娘,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腰线上,不同于宫里的齐胸宫裙,这种中腰长裙最能凸显腰身,她跪在木椅上倾身向外瞧时,腰肢被勒得纤细有致,仿佛化作极其杀伤力的武器,给予人致命一击。
美人腰,断魂刀。
躁烦感窜至胸膛,陈述白摩了摩手指,看向窗外。
穿过繁闹街市,马车在宋老太师的府前停下,殊丽随陈述白一道入内,被宋家夫妻迎入客堂。
宋夫人是陈述白的师母,曾是女将出身,为人豪爽,与陈述白打了照面后,就握住殊丽的手往外走,“府中都是大小伙子,好不容易来个姑娘,不太方便,走,咱们去看我种的花。”
宋府种了不少一串红和鸡冠花,正是旺盛生长的时节,红艳艳一片,虽不名贵,却给人一种家的温馨。
殊丽很喜欢这里,“夫人侍弄这些,也费了不少精力吧。”
“不费力,好养活,你若喜欢,挖走种在盆里带回宫。”宋夫人揪下一个串红,让殊丽吸一口里面的汁水。
殊丽照做,感觉甜甜的。
这时,宋老太师陪着陈述白过来逛园子,一见自家夫人又让人品尝串红,咳了咳道:“不干净,闹肚子就不好了!”
宋夫人嗔他一眼,“一朵没事啊!”
宋老太师拗不过她,朝陈述白摊摊手,“老顽固一个,说几次都不听,有什么法子!”
陈述白淡笑,看向蹲在红花紫冠旁的殊丽,眉眼带了一点柔和。
过了一会儿,陈述白问宋老太师要了松香、木条和白麻纸等原料,研磨后朝殊丽扬扬下巴,“过来教你绝活。”
宋家夫妻觉得新鲜,天子时常过来探望他们,顺便散心,却从未带过女子,更没有对哪个女子言传身教过,两人对视一眼,宋夫人拍脑门道:“我去取酒。”
夫人一溜烟跑开,宋老太师觉得自己成了红火红火的大灯笼,也跟着快步走过去,“慢点,等等为夫。”
庭院只剩下御前侍卫和护院,众人低着头不敢窥视天子的所作所为。
陈述白过滤好粉末,包入白麻纸中,对殊丽道:“张嘴。”
殊丽有点发懵,她只是戏言一句,没想到天子当了真,“陛”
没等她拒绝,陈述白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别躲。”
那东西会不会很苦啊,殊丽不愿,紧紧咬住牙关,可怜巴巴地摇头,像只干架干输了的猫。
陈述白嗤笑,眼尾下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你这算不算欺君?”
殊丽快被逗哭了,这能算欺君?
好像也算,毕竟君无戏言。
“奴婢错了”她哽了一声,软糯糯的甚是好听。
陈述白还真就吃了她这套,没在为难,负手走进客堂。
回程时,殊丽因被宋夫人灌了点酒,有些头晕,靠在车壁上盯着小塌上的男人,希望他赶快闭眼,自己也能假寐一会儿。
如了她的愿,陈述白单手撑头,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殊丽轻唤了声,见他没反应,头一歪睡了过去。不比陈述白整日顾虑被刺杀,睡眠受到了严重影响,殊丽属于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即便头靠着硬硬的车板。
一盏茶的工夫,陈述白睁开眼,凤眸炯亮,哪里有困意。他坐起身,看向快要仰出车窗的女子,慢慢起身靠了过去。
木椅不短,容下两个人错错有余,陈述白支肘杵在窗框上,盯着殊丽沉睡的容颜,喉咙不经意地滚动。
薄如蝉翼的唇慢慢逼近女子的耳朵,等确认她睡熟,才又拉近,贴上了她的侧脸,不似囫囵吞枣,轻柔如点水地亲抚起来,从额角到雪腮,大手也跟着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入怀的一瞬,他明显感觉殊丽醒了过来。
没理会她的紧张和僵硬,唇角发出一声笑,挨上了她的侧颈。
殊丽微睁开眼,望着被灯火打亮的车顶,不敢动弹,更不敢拒绝,不久前的记忆翻涌而来,叫她更为迷惑,迷惑天子对她的感情。
难不成真的喜欢她?
怎么可能。
脖颈的湿凉犹在,逐渐变本加厉,使她有些难捱。
她无奈默叹,向后仰去,忘记考虑背后的支撑,脑袋直接仰出窗外,被窗帘子遮蔽了双眼。
夜风徐徐,帘子飞起又落下,让殊丽领略到夜幕倒影的开合。